神格张开黑色的羽翼，好像铺天盖地的乌云，他看了梁霄很久，身上的甲胄震动着：“历代耶稣神格拥有者的目标，是让人类成为天堂的信徒，让人间一尘不染。”

“完美？一尘不染？”梁霄重复了一下这两个词，“理想和空想还是有区别的。”

“吃饱了就容易管闲事，能力大了就容易想着拯救世人。”

“人到一定程度自然求财求色求地位，就像猫吃鱼狗吃肉是本能而已。”

“欲望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太好的词汇，但那也是人类进步的最大动力。”

“这些动力还有其他来源，包括希望，守护，热爱这些美丽的词汇，也包括恐惧，不安，嫉妒，愤怒乃至苦难。”

“只要可以，每个人都会想着要比别人出色，地位就一定会有高低之分，自然会有人不择手段地谋取金钱和地位。”

“就算每个人都是聪明人，世界也不会变成真正的天堂，一千个愚者可能只有三两种想法，一千个聪明人却有一千个灵感和目标。”

“与其尝试改变人性，不如尝试改变科技吧。”

“当生产力到达巅峰，当医疗无所不能，当每一个人都富足，自然有空去建设人性的高塔。”

“世人不需要解救，只需要给世人一个行为准绳，高过这个准绳的，各自相安无事。”

“低于这个准绳的，直接给一巴掌或者给一刀。”

“这个准绳一端叫做道德，一端叫做律法。”

“寄希望于所有人善良，还不如寄希望于执法者公正，高明。”

梁霄喜欢会思考的家伙，但更喜欢把思想落地，哪怕只是退而求其次。

比如赤甲，比如于瀚海，至少他们会尝试去开一个伸冤的渠道，或许他们的手段不够高明，但至少给钱，给人，给权。

梁霄神格并肩站着，说了很多，神格一句都没插嘴。

“让律法更严格，抓回一条条漏网之鱼，维护人类道德底线可能只需要三五年；但是你想要的真善美或许需要一百年，一千年。那这一百年里那些善良的人怎么办？”梁霄向着他伸出手背，“我的不平庙，几天之内就可以建立，运作起来，怀仁心，持屠刀，来不来？”

神格看了看梁霄，又看了看背后阴云密布的古堡。

没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了梁霄的手背上。

平地一阵狂风起，将他与古堡一起吹散成漫天黑色粒子。

那些粒子均匀地覆盖在了梁霄身上，形成一件黑暗的天使战甲。

梁霄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绷成笔直，比撒旦更高阶的神明灵魂力量与他本身的灵魂开始交融——还有，天命神皇那暴戾嗜血的魂灵。

三者交互，配合两种“源”，在灵魂空间里的梁霄身上长出贴身战甲，好像高维世界降临人间的战士，毕露锋芒。

灵魂空间内，以天命神皇为养分，自身力量与双神格完全叠加，终于实现甲级战斗力.

"苏雪。"梁霄抬头看向林苏雪，“上三层！”

林苏雪转身回去，从大厅角落抽出一把大剑。

大剑通体晶莹，剑纹不规则如怒海狂涛，剑纹之下，金色丝线隐约可见，剑身厚重有力，适合劈砍和冲锋穿刺。

“我去过一趟三层，拿了波塞冬的盔甲和武器，铸造了两把剑。”林苏雪自己也背着一把，她的那一柄剑更像是中式剑，修长飘逸。

他们走上三层，三层依旧能听见陈蔓的哀嚎，只是这一次哀嚎有些含糊不清。

梁霄疑惑地看了眼林苏雪。

“今天的体验内容是拔舌地狱。”林苏雪解释。

“会玩。”梁霄评价了两个字。

他们的脚步在三层之前停下了。

通往三层的大门前，梁霄看见地上有一封鸡毛信落在那里。

“你放的？”梁霄问林苏雪。

林苏雪拧着眉头，缓缓摇头。

三层有人送来一封信，她居然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