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作为世界最优秀的特工，她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这件事儿很少和人提及：

强化人改造手术赋予了她长生和青春，但实际上，今年的娜塔莎已经四十多岁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她每天都扮演者各种各样的角色，以获取组织需要的情报。

她演过芭蕾舞演员，演过商人，演过政客……但是唯独没演过自己。

我是什么样的？我的性格是开朗还是阴郁？我的喜欢吃什么样的食物？喜欢什么样的电影？

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林立当然是知道黑寡妇的心情的，悲惨的童年和谍报生涯让这个柔弱的女人戴上了一张看似坚强的面具，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娜塔莎已经有了强烈的自毁倾向。

所以她才会在复仇者联盟成立后和班纳约定一起归隐山林，所以她才会在灵魂之崖上选择了自杀，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灵魂宝石。

铁窗后的神父再次叹气，然后以宽慰宁和的口吻道：“孩子，没有人生来就是战士，上帝赋予我们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脱去这身战斗服，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之下。去恋爱，去找一份真诚的工作，去成立家庭，又或者流浪世界…………”

在漫长的人生中，娜塔莎听过无数的甜言蜜语，但是没有哪一句能够像这简短的语言一样，能轻易地击穿她的内心防线。

所以生凭第一次，娜塔莎像一个柔弱的女人一样，向铁窗后那个素未蒙面的人展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然后哽咽倾诉道：“father！像我这样的人，也还能拥有正常的人生吗？”

“当然！”

“可是我的身体被改造过，不会衰老，也无法和正常的女人一样怀孕。当某一天，我的丈夫老去，我不知道如何用这张少女的面孔去面对病床上白发苍苍的他……在时间的洪流中，所有人都会离我远去，最终我将再次一无所有！”

“孩子，恐惧不是我们止步不前的理由。有一天，当你真正去尝试过，你会发现一切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真的吗？”

“我以上帝的名义向你保证！”

娜塔莎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道：“可是father，我现在还面对这一场战争，一场无论如何都要去打的战争。或许我会听从你的建议，但是那必须在我凯旋归来之后。”

“不论如何你都要去吗？”

“嗯！所以我以无比谦卑的姿态来到这里，祈求您的帮助。”

铁窗后的声音停顿了两秒，然后才道：“二战结束过后，为了吸纳优秀的人才，米国高层实行了【回形针计划】。许多没犯下战争罪的第三帝国的精英被赦免，然后加入了神盾局。”

娜塔莎道：“这些九头蛇就是那时候渗透到神盾局内部的？”

“对，之后又用了半个多世纪，他们不断排除异己，扶持傀儡，逐渐将神盾局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娜塔莎是聪明人，林立这样一说，她立刻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要做到这一切，他们必须掌握神盾局的上层权利，他们上面有人？”

“是的！”

“谁？”

“亚历山大皮尔斯~~”

猛然间，娜塔莎就冷汗直冒。

亚历山大皮尔斯是谁？是尼克费瑞认可的最优秀特工，是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也是尼克费瑞退役后的新一代神盾局局长。

如果连他都有问题，那么娜塔莎的战友，此刻正无疑正暴露在危险之下。

然而林立的话并没有结束：“为了复兴第三帝国，亚历山大皮尔斯怂恿尼克费瑞，制定了【观察者】计划。这是个武器计划，如果他成功，三艘飞天航母将成等边三角形环绕在地球轨道上。这就如同科幻小说里的天基武器，亚历山大皮尔斯只需要一道命令，就可以轻易杀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我应该怎样关闭这三艘飞天航母？”

“尼克费瑞会帮助你……”

“神父，您的消息有些滞后，尼克已经死了！”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而且即便尼克不来也没关系，如果无法关闭，那就毁了它。”

娜塔莎耸肩道：“我不认为我和罗杰斯的牙能硬到咬碎飞天航母！”

铁窗后的林立掏出了电话，接通后就道：“喂！托尼史塔克吗？是……我是神父……现在我有个新的使命要交给你。对！你需要马上到教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