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浸血,勉强看得出来它原本的颜色,有些残破,但不凄惨凌乱。
怪物的血也是红色,但更多的,还是她自己的。
顾砚眼力不凡,或者说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这女孩的动作有些畸形,行走、提枪,打斗时还好,一放松下来处处都显露出不自然。
她话少又简短,不然能听见颤音。
伤势很重,被她忍着。
饶是如此,也没有任何求助和撤离的想法,顾砚一眼就能看出她对能量的不兼容,因此,就算求助,自己也帮不到什么。
“切,不说就算了。”
声音很小,似乎并不想让人听到,奈何躲不过顾砚的耳朵。
白焉有点小孩子的性格,不过仅在徐慕迟面前才“暴露本性”,外人面前,可没那么跳脱。
正如前一刻,血冷枪寒,她的攻击凶狠暴戾,只为杀敌而活,刀兵无言,她无情,眼底唯一存留的,只有敌人身死时的惨状。
“等等,”
那双古井无波的湖蓝色眼眸,丝毫没有被灾区的风尘黯淡,顾砚目光与其相对。
“徐慕迟在找你,白焉。”
然后,那张淡漠的小脸浮现出慌乱和尴尬,语气也变得怯生生。
“啊?哦……”
嗯……像是离家出走的小孩,被警察叔叔抓包。
女孩身份不难推测,同样可以预见的,是她不会乖乖回去。
……这也是顾砚想要看到的,是击败忘忧更稳妥的方法。
总要有人吸引律者的目光,虽然能吸引多久都是未知数,顾砚认可她的实力,想来不会让他失望。
关于是否情愿,对方早已给出答案。
“帮……帮我捎句话好了,我先不回去。”
白焉心里同样没底,但不是关于别的,她不知道阿迟能不能原谅自己。
背信弃义,擅作主张……想想自己都有些心虚,又对律者十分恼火。
“就说,”
或许是说给徐慕迟听,顾砚却又觉得,也是在说给自己。
她结束了短暂的孱弱,只剩下不知道是自信还是坚定,支撑她说道:
“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吧,衍之律者,交给我就好。”
……
“她走了。”
顾砚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还能看到她的身影。
离开后,还在远处释放剑气,摆明了就是告诉忘忧自己在哪,免得有衍生之实来找顾砚麻烦。
将刀平举身前,解决几个怪物,没有沾染污垢,累活都让白焉干完了。
“等等吧,还不是让你见血的时候。”
刀尖堕入泥土,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