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换好素服直接来到杜预的府邸,只见外面都挂着白幡,显示家里正在居丧中。羊祜直接推门进去问道:“我来迟一步了,元凯,请多见谅。”一个仆从走了过来,说道:“原来是羊叔子先生。公子、夫人还有其他一些家人已经护送老爷的灵柩离开洛阳了。”“他们去哪儿了?”“他们要将老爷安葬在家乡——京兆杜陵县。”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羊祜来到后堂,对着杜恕的牌位下跪行礼。他刚刚站起身,就看到旁边有一个正在那里喝酒看书。羊祜觉得此人不简单,就上前行礼:“在下羊祜,敢问阁下是?” 那人抬起头看见羊祜,露出轻蔑的笑容:“原来你就是羊叔子,有点意思,我是步兵校尉阮籍。” “阮籍,是阮步兵先生吗,久仰大名。”还没等羊祜继续说话,阮籍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天色不早了,我还有点事情,就告辞了。”说完直接大踏步出去了,把羊祜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呆。后面几个家人窃窃私语:“自从公子夫人他们离开后,这个阮先生还是天天来这边,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看他就是喜欢喝酒,快把我们府里的酒蹭光了……”“嘘……不要这么说客人!”羊祜内心想道:“素来听说阮步兵行为不拘小节,而且嗜好美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羊祜回到家中,正好看到辛宪英从房间出来,羊祜急忙上前行礼。辛宪英看到他很高兴:“叔子,你回来了,看你的样子,这次青州之行很有收获吧!”羊祜点点头:“不愧是石仲容将军,深得子上大将军器重,靠他教了我很多兵法韬略,将来一定可以派上用处的,婶婶!”“那就最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辛宪英敏锐感知到羊祜心中的不安。 “关于元凯跟他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问婶婶,也许婶婶知道……”“你问吧。”“我在来回青州的途中,碰到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琴客,甚至可以说是琴师了。他的琴声非常悠扬,能打动人的心魄。不知道婶婶知道有这样的人吗?” “我通晓医术,但音律方面只是知道个皮毛罢了……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吗?”羊祜摇了摇头,说道:“他一直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我只看到他的琴尾有一个‘嵇’字。” 听到“嵇”,辛宪英立刻说道:“那肯定就是他了,嵇康字叔夜,他对于琴法的造诣放眼大魏绝对是无人匹敌。”“嵇叔夜吗?多谢婶婶指教。”羊祜内心想道:“他身上有一股诡异的气息,这点倒是跟之前在元凯府上遇到的阮步兵有共同之处……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这天,曹髦在听裴秀讲解大魏的山川地理,听得非常激动,说道:“原来如此!我朝地缘如此广大,先代之时影响力甚至广及东方大海中的倭国。如果能有地图展现出来的话,那就更好了!” 裴秀说道:“推及上古,早在《禹贡》之中就有各地的山川名称,因此只借助《禹贡》的描述就能画出一副天下地图了。”“如此甚妙!你可以速速执行。朕可是很期待你的,儒林文士。” 裴秀没有直接答应,只是退到一旁。曹髦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朕知道了,你一定想说要做真实的地图,就要华夏一统,但现在天下三分,南方的地域分别是吴国跟蜀国统治,大魏无法平定天下,这个地图就永远无法完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