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遐带着刘曜的脑袋,前去见留守在了长安的褚翜,褚翜也是叹了一口气。
当初的刘曜是那般的意气风发,甚至成为了匈奴汉国的皇帝,但只可惜一步走错,便陷入到眼前局面,褚翜开口道: “将其尸骨收拢好入土,虽然十恶不赦,但到底是陛下亲族,我等需要恭敬对待!” 虽然谁都知道,刘泰跟刘曜间压根就没半分关系,但谁让刘泰进入了匈奴汉国的宗谱呢。 所以刘曜自然而然成为了皇族,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反叛,也是要善待的。 “粮食损失了多少?!”一边的陈元达倒第一个询问道。 “大概损失了十分之一!”刘遐道,“因为我们的粮仓是埋藏地底的仓库设计,所以虽然表层粮仓被烧毁了不少,但地底下的粮食是烧不掉的!” “你们居然用真粮仓?!”郗鉴听到刘遐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有真粮仓,才能把刘曜给真正的吸引过去!”苟纯道,“如果用假得粮食,刘曜只要足够小心的话,那多少还是会被看破的!”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褚翜看着苟纯,却是神色凝重道。 “按照陛下所说的,刘曜反叛,那凡涉及到这件事的人都是重罪!”苟纯道。 “你就直接说,伱准备杀多少!”褚翜此刻认真的对着苟纯说道。 苟纯思索了一下,却是伸出了一个指头来。 “一成?”褚翜听到了这数字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苟纯到底是知道轻重的! “放手去做吧!”褚翜说道,“大王讨伐蜀地,需要粮草供应稳定,我会给你兜底的!” “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苟纯点点头说道。 很快的,苟纯便是跟着刘遐走出了内政厅,刘遐对着苟纯说道,“苟司长,我们接下来?” “匈奴贵族与刘曜联手造反,那自治区怕留不得了!”苟纯道,“还请刘将军去一趟。” “此事好说,陛下仁慈,他们竟把陛下的仁慈当做软弱,真是该死!”刘遐道。 苟纯看着刘遐离开后不久,回到了自己的税务司,这时邵续已在这里蓄势待发。 邵续投降刘泰后,李矩开始逐渐向边将发展,并逐渐成为降将标杆。 邵续明白自己跟李矩怕已经拉开了差距,所以邵续选择了向着苟纯走近。 不论怎么说当初也一起当过兵,尤其邵续还是跟着苟曦混的,面对苟纯也更容易接受。 对此刘泰也没阻止,因为在刘泰看来,税务局这东西,真的需要一点兵权。 当然最重要得原因还是世家又没被彻底压制,自己遏制苟纯,那岂不是没事找事。 苟纯给了邵续一份名单,开口道: “名单上的世家全都跟刘曜有牵扯,你奉命抓人抄家,重点是把田契与粮食查抄出来!” 邵续接过这份名单不由汗流浃背,说实话上面一家家一个个的名字,几乎是把当初赵国投降的世家旧臣扫荡了干净,邵续只看着这名单便忍不住冷汗直冒! “怎么,还不行动吗?!”苟纯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邵续。 此刻的邵续却也是一咬牙,开口道,“末将遵命!” 虽然邵续知道苟纯在这边的名声不好,但却也没有想到动起手来,居然这般狠辣。 而自己能怎么办,既然已经选择了苟纯,那么自己也就只能继续的走下去了! 苟纯看着邵续最终下定了决心,也满意的点点头。 邵续带着兵抄家,苟纯自己也带着兵开始针对性的抄家。 毕竟税务司一直以来都是保留着兵权的,而且还都是战卒的标配,甚至对比起普通战卒在战场上的大开大合,这种抄家事,税务司执行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这天夜里,各种哀嚎声在整个长安上空不断盘旋荡涤,多少王公贵族世家名门更一夜间被塞满了长安的监狱。 一直到这一夜哀嚎过去,居住在长安城里面的人看到天亮,才大着胆子从已经开放的坊市之中出来。 他们所见到的绝大多数场景,基本上都是负责维持长安治安的退伍府兵们,正在泼水洗地,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但那些在世家贵族所在坊市做买卖的百姓们,很快便发现今天这个坊市好像静悄悄的。 那些坊市里面既没有公子哥在戏曲班子听歌唱戏,也没有丫鬟侍女出来采购胭脂。 一切都静悄悄的,静悄悄的甚至让他们的感觉到发寒! 苟纯一大早便带着通红的眼睛回到内政厅,当然还抽空洗了一个澡。 此刻褚翜却一脸抓狂的出现在苟纯的面前,大声咆哮道,“这就是你说的杀一成吗!?” “杀一成?我不是给他们都留了一条血脉嘛?”苟纯一脸无辜道,“我是知轻重的!” “你就这么个知轻重吗!?”陈元达不由道,“你知道现在整个长安的监狱都给塞满了吗!” “没办法,谁让他们勾结刘曜,意图谋反!”苟纯沉声说道,“我也不想的啊!” “都是勾结刘曜,意图谋反?!”褚翜此刻面对着苟纯毫不退缩。 苟纯从容道:“至少先抓过来了!是不是,审问下来自然就清楚了。 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我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当然,他们也要是不是好人,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徭役与奴仆,这些人不在我的名单上!” “你!”听到苟纯的话,褚翜气急,最后憋出一句道,“你未免太造杀戮了!” “如今陛下征伐督战蜀地,最需要得便是我们后方的平稳,以及把足够的粮草运上去。 这些人杀了后却才能彻底安抚好后方,当然,连被烧掉的粮食也补充回来了!” 苟纯面对褚翜开口道:“而且,他们家族的香火又没有决断,我说过,我有分寸的!” “留的真是他们的血脉?!”褚翜此刻深深的看了一眼苟纯。 苟纯面对褚翜,一脸坦然的答:“传承香火,支脉主脉,又有什么区别!” 褚翜不由狠狠的看了苟纯一眼,却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