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树抬手轻轻推过陈川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对不起。”
“哎!”
陈川长叹一声,大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刚刚探出脑袋却又突然停下来,睁大了眼睛。
“陈...”
站在他对面的陈书,将手指头竖在嘴唇前,示意陈川不要发声。
“你说了不算!”
屋里头突然传出了严松大声喊叫的声音。
严松性格内向,工作的时候默默无闻。平日里也都是跟在濮树后边不说话,与活泼好动话又多的濮树成了分明的对比。可私底下,两人又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陈书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好奇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会说些什么人生大道理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当逃兵!因为逃兵最可耻!”
“我不是逃兵...”
“你如果走了,那就是逃兵,你这辈子都是逃兵!等你生了儿子,我要告诉你儿子,你爸是逃兵!等你有了孙子,我还会跑过来告诉你孙子,你爷爷是逃兵!”
“我真的没办法留在特警队...我努力过了,我过不了这道坎...”
“逃兵!逃兵!濮树是逃兵!”
在严松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屋里安静了好长一会儿。
陈书戳了戳站在门口的陈川。
陈川会意,转身进了屋里站在濮树面前,问道:“有什么坎,你就说出来。现在你还没有辞职,你还是我们突击队的一员,我们是一个集体,所以你必须要告诉我们。”
濮树放下心中的负担,坦诚道:“家里人让我回去。”
警察太难了。
天天加班、值班,没日没夜没家庭,这是实实在在摆在大家面前的事实。
陈川咽下一口唾沫,作为一名从警近十年的老前辈,濮树这样的理由他确实无法反驳。
“胆小鬼,除了逃兵你还是个胆小鬼!”边上的严松冷冷一笑,一改往日的寡言,讽刺道。
濮树被这一激,条件反射道:“谁都可以说我是胆小鬼,就你严松不行。”
“不行,我为什么不行?就凭你现在这副逃兵的模样?”严松双手抱胸,冷冷道。
濮树抬手指着严松,一字一句道:“当初是谁哭着鼻子完不成五公里的?又是谁只是被人骂了几句就脱衣服喊着要辞职?”
严松长吐了一口气,让过半个身体:“濮树,你要走就走,不要再在这里罗里吧嗦的。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逃兵,就是胆小鬼。”
濮树情绪低落下来:“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还留在突击队,就凭我现在还穿着特警衣服!”
濮树看了眼被他整切叠在桌子上的特警作训服。
陈川上前一步:“濮树,你要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不行。严松不是说你们正在积极复习备考吗?我觉得这就很好。警察很好考的,真的。稍微用点心就能考上,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警察了。”
“真正的...警察...”
“真正的警察吗?”
濮树喃喃自语着,眼里慢慢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