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气的把纸条攥成团, “厍有余你个败家女!引狼入室还没完了啊!” 她也顾不上招呼援军了,赶紧喊来在一旁、贴着墙写布告的几个姐妹过来,要过纸笔,传信给城头统观战局的公输驰。 晌午时刻,太阳被闷在了厚实的乌黑云层里。 战争前的压迫充斥全城,面对兵临城下与国破家亡的威胁,幸好有小可汗坐镇,筹谋破阵,俨然成了黑水卫国之战。 别处都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而华胥越穷之地越依赖国主统治,富有之地却想列土分疆,酋各自治,向着世家大族、门阀府兵的路发展。 真正的华胥族是把“天下为公”刻在了骨子里,富者帮穷。当臣民勤劳却吃不饱饭,肚子里肯定有了蛀虫,但这些人却没像羌人一般谋逆,仍忠君爱国,只能说民是好民。 国门不能破,城门都不能让进! 元无忧虽然一动脑皱眉,都扯的太阳穴疼,能感受到结痂皮下缕缕流淌的热血,但她桩桩件件都想出了对策。 虽失忆三年,她毕竟是自小泡在史书兵法里,有些东西都刻在肌肉记忆里了,不服不行。 首先东羌的兵马不多,她大可杀鸡取卵,正好他们死罪当诛,游牧民族养的马也都肥壮。 而被抢夺的公矿,也要让县尉去收回到官家,并关押通敌卖国的矿主,解救矿奴。 黑水城现在关门也不赶趟了,只能戒严搜身,元无忧亲手抄了几份那纸条上,嬮妲语的里通外国之言,以此为凭到处捉贼。有危险武器一律没收公家,以抓内鬼为由,没收了那些用来对付华胥的武器。省钱且正义,至于会不会被骂诬陷?那得找嬮妲啊。 等元无忧安排好这一切,最后又发个通缉令,命令城内搜捕假太女、叛国少保、白虏男帝等人,才安心的披挂上阵。 午时过半,太阳才从沼泽里挣脱,跳出来。 高原上空是黑云压境,高悬一团红日,飒飒西风吹开从城门楼上缓缓竖起的,鲜红的旗帜,拿魏碑体端方的写了一个“风”,墨迹尚未干。犹如施法列阵一般,刹时狂风大作,连边角龙牙都是随手撕出的碎布条,却衬得气势恢宏。 塞外沙疆的战况,从来凛冽悲壮。苦寒之地,绝非中原可同日而语。 ——吊桥一落下,便听轰隆隆之声,不知后头跟着投石车还是甚么,外头卷土重来的羌兵,高举羊头旗,翘脚眼望着城门口,只见出来个骑白马的红脸小将,穿着黑灰色犀甲,手握一柄尖头钢枪。 羌兵对未知的危险十分警惕,连忙退避,愣是缩到了周军后头。 一瞧城外的围兵后退,元无忧感到这局稳了。 她自小摸上棍棒,就能耍几个花枪,她爹却让她练君子之剑。到底是赤霄剑守不住仁德,还需她以武德服人。 援兵齐鲁大汉跟在一旁,也没闲着,凑近道: “这群人是北周南司州的兵。” 黑甲姑娘一侧头:“你怎如此了解?” “他们穿黑衣护心镜,我跟南司州驻军曾多次交手,对他们的穿着和作战特点熟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