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三,陈大,这杭州府尹将我们关在此处整整一日,定是张俊那厮背后指使。”张玉郎望着土屋小窗,窄窄的不到尺宽,雨过的晴天纯成碧蓝。 看热闹的少年被摔成重伤,众目睽睽下,事件经过和几方责任简单明了,府尹却借口案情复杂,需得深入调查,将动手的双方暂拘在府衙土牢。 陈少歧苦苦一笑:“天下除了圣上和秦贼,便是张俊一手遮天,府尹怕他,哪里用得着特意指使?他将张子正的亲卫同样处置,已经算是公平正直。” “难道我兄弟真要被冤去吃牢饭?”张玉郎恨恨地在室内绕得两圈,手肘轻轻撞向长久沉默的人:“我们得与外界联络,你脑经一向动得快,可有办法?” 岳霖摇摇头:“不急,雨荷定会和陈猛联系,郡王府的面子府尹肯定会给。何况,府尹惧内,夫人来自湖州,老丈人年年为义军捐赠,与我交情甚好。” “待雨荷来探时,让她去找府尹夫人,再不成将事情捅到他老丈人处,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张玉郎大喜,注意力转到基本需要:“一日一夜,也不给本公子半口吃的。” 正要高声叫人,少女清亮娇嫩的声音远远传来:“三公子,张九郎,你们在哪里?” 珠瑶?三人互看几眼,莫不惊讶已极。自从秦乐乐的身份暴露,他们便猜出珠瑶定是当朝公主。原以为再见无期,哪料金枝玉叶竟亲自跑来土牢,还指名道姓地寻他们。 原来小公主伤情回宫,无所事事,见谁烦谁,连飘摇宫墙的柳条,也如冷风细雨一般萧疏无趣。 刚巧那日皇帝说要为她议亲,她便抓着机会发泄,不吃不喝地抗议,将屋中陈设扔得满天乱飞。 尽管亲眼见过叶家杭和别的女子亲热,可她无论如何忘不了,他轩朗的眉眼,挺拨的身形。就连梦里飘来飘去的,也是他刚劲的舞姿,洒脱的笑颜。 他不同于太学彬彬有礼的年青才俊,他和英姿勃勃的亲兄一般,是真正的男子汉。她的心里,他无可替代。 当然她也知道,即便他与她两情相悦,高高在上的阿爹也绝不许她下嫁一个富商之子。 听到格天府的小霸王与翁翁决裂的消息,她更加地恹恹不快,这次她不能模仿:小怪精父母不在,可以为了意中人离开,而她的阿娘刘婉仪,心肝宝贝似地疼她,她如何舍得下? 这日赵昚,皇帝的养子来看望她,说张俊要宴请阿爹和诸位宗亲,外加金国皇子,让她有空也去散心。 于是先转到安定郡王府,想问问亲兄是否同行,门前与求见侍卫长的雨荷不期而遇,听她说起岳霖等无辜被拘,便直接找府尹要说法。 在公主的监督下,府尹只得雷厉风行地召集数位证人,按律审案的结果,涉事双方无罪释放,只罚银百两,补偿那受伤的少年。 无故惹来的麻烦出乎意料地解决,张玉郎想起娇妻差点被羞辱仍然恨恨不已:“小王八仗势欺人,总得报这一箭之仇。” “明日我找他来陪礼。”珠瑶拍着胸脯担保,张子正对她百般讨好,过去觉得他人还不错,没想他见到美女竟是这等下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