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玉露就折了回来：“两位二爷和咱们家的老爷、小爷们都在一处，在后花园子里闲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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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只有女子凑在一起喜欢聊天了？

常晞不由失笑。

玉露想了想，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去的时候，三爷正说要请咱们二爷出去吃饭，咱们老爷说天太热，让在家里摆几桌就是了。”

她担心二房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二爷顾着奶奶的面子，不好拒绝。

常晞微微颔首，笑道：“吃个饭倒是没什么，二伯父和两个哥哥都是做生意的人，最讲究察言观色，今儿是我们头一次回娘家，他们都知道分寸，又有父亲在场，不会有什么事的。”

“奴婢明白了！”玉露亮着眼睛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常晴就说想去逛街，还要拉着常晞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怪热的。”常晞歪在屋檐下的矮榻上翻书：“你要去就趁早，明儿就是中元节了，父亲不会同意你自己出门的，让七妹夫陪你吧。”

“他一看见五哥，就亲近的什么似的，只知道围着五哥请教学问，哪有功夫管我？”常晴气鼓鼓的：“我偏要自己去！”

五奶奶听说了，急忙出来拦劝，常晴也不知是生气邹令宁不理她，还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执意非要出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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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常子卫又跟二老爷说得正热闹，也不好去打扰。常晞就道：“不如跟赵管事说一声，让他抽空回了父亲，再派几个妥当的护院跟着，到大集上转转也就是了。”

这样也罢了！

五奶奶连忙出去吩咐。

常晞又转过头来道：“申初前必须回来！不然五嫂在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

很快，赵管事领着两三个护院，套好了马车等在门外。

五奶奶拿了帷帽过来：“把这个戴上，出去别四处乱看，惹人笑话；把这个荷包也拿上，里头有一两碎银子，要买什么就买；一定早些回来，家里还等着你吃饭呢！”林林总总的，叮嘱了一大堆。

常晴看着那个大红双鲤的半旧小荷包，呆住了。

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五嫂却要奔前忙后，安排了这么多······

看着额头上还带着细细汗珠的五奶奶，常晴突然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她是离娘家最近的一个女儿，可却从来没有想着怎么样孝顺父亲，每次回来，家里的事没伸过一下手不说，还老是给父亲和五哥五嫂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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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从前的种种，她突然有些踌躇起来。

五奶奶见她一下子不说话了，脸色还红红的，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是不是中暑了？”说着又要去找藿香正气水来。

“没······我没事！”常晴连忙摇头，看了五奶奶一眼，又望了望在不远处，正在听管事媳妇汇报晚上菜单子的常晞，心里好像有一根弦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自己还要这样不懂事到什么时候？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

事已至此，不去是不行的，不然五嫂就真是白操心了。

她接过帷帽，很老实地戴好了，这才由喜鹊扶着，慢慢地出了门。

怎么回事？

五奶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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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常晞闲来无事，索性去了厨房，看她们在做些什么。

管厨房的婆子赔着笑迎了上来：“您想吃些什么，派个人吩咐一声就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常晞微笑道：“我来看看还有些什么食材，想做些点心。”

那婆子连忙道：“有新鲜的牛乳、麦糖、赤豆，昨儿还现买了一袋子霜糖，做点心正合适······”

耳中听着婆子的介绍，常晞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一个锡盆里放着的几十个白里透粉的蛋上。

“那是七姑奶奶拿回来的鸽子蛋。”婆子也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忙道：“本打算做一道鸽蛋汤的，不过也用不了这许多，您可是要用这个？”

取了一半的鸽蛋，每个打匀在小碗里，加少盐，把摊饼的小平锅开微火，涂薄油，将蛋液倒进去摊成一个个的小圆饼，中间放上调好的馅料，蛋浆很快就成型了，再把其中一半翻过来盖在另一半上，蛋熟后两边自然合拢，再拿起来放在笼上，隔水蒸熟，就可以吃了。

那婆子在旁边啧啧称奇：“想不到六姑奶奶还懂做这些！”

不同于一开始的谄媚，这次是更添了几分真心。

红漆鸳鸯盒中左右各装了十二个小巧的鸽蛋饺，一样是荤的猪肉馅、一样是素的白菜香菇馅，常晞递给了半夏，笑道：“给父亲和二伯父他们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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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领命而去。

剩下的饺子，她用一个碟子装了，拿到屋里请五奶奶、常暄和恒哥儿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