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兄?”
看着眼前的少年,常晞十分惊讶。
“你不是回开封老家了吗?什么时候又来的京都?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说?”
周知洵往前走了几步,笑道:“我也是刚来,先去拜访了常大伯父,谁知正巧碰上他带着全家,要往这边府里来参加世妹的洗三礼。看见了我,二话不说就拉着我也过来了。原想跟你打个招呼的,可我见你正在那里安排女客们的招待,忙得很,就没有过去打扰。”
孙氏的产期比预想的早了半个多月,连二老爷一家都没能赶上八妹的洗三礼,却阴差阳错被他给碰上了。
这还真是难得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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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常晞笑道:“等前边散了席,你可以去正屋一趟,我把八妹抱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麻烦了!”他忙道:“今天你们府上人多事杂,我不能帮着分担就算了,哪里还能再给你添乱?以后有机会总能见到的,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常晞觉得今天的周知洵说话十分奇怪。
这本来就是常家自己的事,你一个客人,要你分担什么?
也许他是知道前面的女眷太多,想要避嫌,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吧。
常晞也没有再勉强,又问他:“周世伯也来了么?我还没有去拜望他呢。”
“家叔正忙着找人刊印他的书籍,家父不喜出门,家里的其他人也都碰巧有事,所以这次我是自己来的······”周知洵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回答了一句,又问常晞:“你吃过饭了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
常晞被他问得怔了片刻,才笑道:“我已经吃过了!”又看见他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还以为他也和大伯、父亲一样不胜酒力。就问道:“要不要给你做碗醒酒汤?”
周知洵也怔了片刻,才笑道:“我没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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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喝酒,怎么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
常晞不明所以,却又不好深问,只得随便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由紫英扶着回花厅去了。
周知洵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常晞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从他的视线里完全消失,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自己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偶然。
自从上一次来常府中做客,他就得知常三太太将在今年临盆,还派人打听了一下具体的产期。
过完了年,路上化了暖,他就跟家里随便找了个借口,提前两个月就来了京都。本想借住在常家大房的宅子里,可到了京都才知道,大房的两位少爷此时都不在,剩下一大家子女眷,他去了实在多有不便,只好随便找了自家在京都的一幢旧宅子住下。
这几日,一听到常三太太产育的消息,他就提前做了准备,掐着时间去枫业胡同拜访常子敬,果然顺理成章就跟着来了这边。
为什么要来?来了又能怎样?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在过去那半年多的日子里,不管他是在读书、写字,还是游历、赏景,总有那么一个念头,时不时的就会从他心底里突然冒出来,毫无征兆,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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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她一面。
就见一面。
从踏进常家的第一步起,他就开始在人丛中寻找,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还是那么娇小纤巧,也许因为今天是好日子,她特意穿了一件妃色的半臂,鹅黄色的长裙,娉娉婷婷,在一众穿红着绿的女眷中显得格外耀眼。
她忙碌地安排着众人的晏饮,小小的身影就像穿花蝴蝶一般,走过来,又绕过去。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自己家里的那些姐妹们,出阁以前都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