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她在三岁半时就去世了,她对母亲的印象非常淡薄。她很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长大后,她常常问余妈妈关于母亲的事。
余妈妈总说,母亲待自己极好。
可在她仅存的一点记忆里,只有母亲穿着大红色衣裙的背影,还有跟嬷嬷们闲谈时支离破碎的话语:“养身子”······“男丁”······之类。
后来,她从仆妇嘴里听了些言语,这才知道,她母亲一直非常想要儿子,偏偏怀她时没有调理好,产后亏了身子,虽然想尽了办法调养,可也一直没有再怀上······
常晞自嘲地笑了笑。
母亲······很讨厌她吧!
难怪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几乎没怎么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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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乱想着,只听着外面一阵喧哗,峨蕊一只手端碗,一撩帘子进来了,刚踏进门就赔笑道:“新来的丫鬟不晓事,把炉子看灭了,还请小姐别见怪,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
那个叫小梅的小丫鬟在峨蕊后面端着水,还未进门,听了这话,吓得脸色发白,沉默着低了头。
余妈妈张口欲说什么,峨蕊已笑容满面地将甜白瓷小碗放在桌上,又帮着端饭摆著,态度十分殷勤。
常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好奇地问她:“昨天在我屋子里上夜的是你吗?”
峨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是奴婢,是芳蕊。您找她有事?”
“没什么事。”常晞安静地吃了饭,峨蕊领着两个小丫鬟撤了桌子,她就拉着余妈妈就出了门。“我要去找父亲!”常晞刚出了门,就往书房方向跑,余妈妈急得赶紧拦住她,“小姐您忘了?临县的两位王老爷来了,老爷这些天正陪着他们住在外院,到处赏景游历呢!”
常晞知道这两个人。
他们是堂兄弟,家里是商贾出身,王老太爷娶了本县一位穷秀才的女儿,生了两子两女,两个儿子读书都不行,孙子却十分争气,大房和二房的长子分别考取了举人和秀才,懂进退、知礼节。常来常家做客,向父亲常子卫请教学问,谈讲彼此的见闻,十分投契。
其中大房的儿子后来中了进士,后来又外放了内江知县。外放前,他的家眷还去沛国公府拜访过她。当时她正为着妾室怀孕的事而烦心不已,随意应付了几句就送客了。
常晞想了想,问道:“父亲从京都回来,有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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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妈妈道:“老爷是七月初五回来的,回来后亲戚间来回走动,这些日子又一直接待两位王老爷,忙得很呢。”
凡是官员丁忧,期限一满就应该上京报道的。余妈妈的回答说明,丁忧期满就是在今年。祖母是在她4岁时去逝的,这样算来,她今年已经满7岁了。
常晞长舒了一口气。
前世,继母孙氏两年后才的进门,现在么,恐怕八字还没一撇呢。自己也还小,离议亲还早着······
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老天既然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绝不会像前一世那样下场凄凉!
她要好好爱惜自己、好好生活。为自己争取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祖母是二月初三去逝的,父亲应该是今年五月上京报道的。曲阳到京都,就算是坐马车也不过十天的路程,父亲却用了一个多月······
一想到这,常晞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自己在随安,还能住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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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虽然是诗书之家,但人口简单,在曲阳乡下只有二房和三房这两支,没有太多长辈压着,一些规矩并不过分严苛。
其实,常家以前也不过是个连族谱都没有的小门小户,靠着做鱼虾生意起了家,常家先祖立了业后,却不想着成家,而是拜在一位饱学之士的门下,一门心思学习读书写字。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里,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他母亲日哭夜哭,磨得他没办法,便全权由母亲做主,娶了同乡一位族老的侄女。
这女子很是乖觉,婚后见丈夫痴迷读书不理睬自己,从不打搅,只是好吃好穿的照顾着。自己闲来无事,便养花弄草,十分的自得其乐······没想到,这样反而得了丈夫的青眼,觉得她沉静守礼,颇有大家风范。
后来,他们生了三子一女,子女从小耳濡目染,都能念书识字,家里索性请了西席,给他们正式启蒙,传道授业。
谁也没有想到,最小的儿子一鸣惊人,年纪轻轻就通过了童试、院士、乡试、会试······一跃成为了进士!
家里人都欢喜疯了,敲锣打鼓的满城折腾起来,流水席大摆了整整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