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拢,靠拢。”紧锁眉头半天的队长终于放松了额前的竖纹,展开剑眉,招呼队友。
三名男兵和一名女兵朝中间的女孩靠拢,几人背靠背,脚底下是铺好的一大块方形地毡,四周都压实了,可以预防沙虫。
“它们应该不会进攻我们,我们身上的药水会让它们讨厌。”女孩站了起来,士兵们将她围在中间,保护着她,“但也得防着个别发神经的过来,毕竟它们憋得太久了。”
“我觉得,压着它们没进攻我们,你的功劳可比药水大。”有士兵开玩笑,“因为饿急眼了,馊了的饭菜也很香得。”
队长警惕的看着四周,没有了压制,又有着前方军营吸引药水的双重作用下,兴奋得像海中嗜血鲨鱼一样,露着背鳍在水面游走的死神。它们密密麻麻的沙流像一条条水波,迅速的朝着敌方军营冲去,时不时有些兴奋过度的家伙露出半截蚯蚓般的肢体,又快速的缩回去。这只人类的小队站在厚厚的地毡布上,如同海洋中的小舟被吹得东倒西歪。沙土被沙虫带动得从四周纷纷扬扬,不少沙虫从地毡底下嗖嗖的穿过,士兵们东倒西歪都快稳不住身形,紧紧的抓住数根坚实的立柱。
争先恐后的沙虫们速度极快,甚至有一条沙虫还跃上了地毡。它丑陋的外表吓得队伍中的女孩尖叫一声,不过队员们没有开火,因为它似乎闻了闻就走。饿了两天,前面又美味等着,谁又能看上眼前的馊饭。
“谢谢!”惊魂过后,望着仍然在四周,朝着目标前进的千万沙虫,女孩对第一时间护在她身边的一名士兵点头。
“别客气,他应该谢谢你的。”惟一的女兵朝这位女孩笑了笑,“要不是有你,他没这么勇敢,早就尿裤子啦。”
这川流不息的场面在军营四周十几处上演,如果从高空看,就是十几条滚滚沙浪,冒着烟,从四面八方冲向敌营。
与此同时距离军营最近的一处,上千只黑色的甲壳虫,就是被佣兵虐杀那种,靠着晨露活下来黑色小坚强,此时突然从一个土坑中冒出,朝着军营冲了过去。
这些黑色小甲虫,杀伤力并不大,但是极其抗打。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军营四周哨所的注意。
黑压压一片,沙沙的踏着大步,即便此时有人告诉佣兵军团,它们是炮灰,不是主战力量,只是吸引火力也没用。在此时人类眼里,身形高大,外壳坚硬,长着巨大口器的昆虫正在像自己冲过来。你就算拎着佣兵的耳朵告诉它们,这只甲壳虫是吃素的,它们的嘴咬不了人,只能舔泥土。遇到它们你只要躲开,或者趴下,它们就不会伤害你,甚至都不会去踩你,你看有人敢信吗?
军营西部的黑色洪流吸引了佣兵的注意力,数千只甲虫并不算多,甚至比佣兵数量还少很多,但战争并不是你有多少人都可以一字排开的。前沿阵地往往是按照对手部署的军力来决定宽度和广度,对于突如其来的敌方冲锋,充其量也只能形成一个扇形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