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颐然对曲幽水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但看在沐朝歌的份上，还是接受了她作为侍女的事实。

不过，这个侍女有点独立独行。

二日一早，曲幽水就早早的来和沐朝歌腻在一起，让安颐然无法插入。

她虽然很想问一下昨天的那个少女是什么人，但看到两人这副样子也无可奈何。

最后，只是说了一句灯会上有宴会让他别迟到后就离去了。

而灯会在晚上，沐朝歌两人到黄昏时分就出了门。

理由是他想到处看看。

...

两人走在碧云城的街道上，沐朝歌就到处的买东西吃。

酸的，甜的，辣的，他全都想尝尝。

而遇到不喜欢的，就咬一口后塞给曲幽水。

而曲幽水总是宠溺的看一眼沐朝歌后无奈接过，这已经是两人早就有的默契。

不过...就在沐朝歌消灭美食的时候，曲幽水的心里却是泛起了一点小心思。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一直到两人并列，这是她在上界想都不能想的事情。街道上的红灯照在她的面颊，映出一股淡淡的红晕。

沐朝歌不说话，眼睛四处望着，而曲幽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两人同步迈开的腿愣愣发神。

两人一直朝着街道深处走去，一直到一片湖泊边停下。

看着沐朝歌蹲在河边的身影，她终于开口了：

“殿下...你对下界是怎么看的...”

说话间有些犹豫，里面好像藏着不可明说的东西。

沐朝歌一愣，随即轻笑一声：“什么怎么看的？”

“下界我很喜欢。”

你也一样。

对于曲幽水的话中意他自然能听出。

但很遗憾，他把一切都献给灵山，情爱对他来说为时尚早。

说着一河灯从沐朝歌面前的水上划过。

而沐朝歌看向了湖中，这样的河灯何止成千上百，好看极了。

火光将他的脸照的光亮，在配合这水色，真可谓是如梦似幻。

沐朝歌在看河灯，而她，在看他。

“好。”

曲幽水最后只是说了一个好，里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却有好像是解脱，有几分放松的意思。

作为灵山人她最为明白沐朝歌的处境，灵山庞大无比，稍有不慎便会从这巨山上落下，而沐朝歌的作用便是镇住这巨山。

上联不正下梁歪，沐朝歌作为灵山的道标必须公平公正且高高在上。

正如那句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这样的他绝对不可能娶一个来自下界的遗孤。

如果说他将一切献给灵山。

那也没关系。

她可以等。

可能是察觉到了曲幽水想法，沐朝歌突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起来今天倒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我也想放河灯。”

沐朝歌笑着，意思不言而喻。

曲幽水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给他买来了一个花灯。

而回到沐朝歌身边时，他正一脸淡漠的看着湖泊深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那背影...

却是有些孤寂。

一瞬间曲幽水发现，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进到他心里。

“这水真好看。”

见到曲幽水，沐朝歌又恢复了那副淡笑的模样。

而听到这话，曲幽水再次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河灯递了过去。

一同的，还有一个火折。

“河灯有悼念之意，殿下是想悼念谁吗？”

曲幽水也知道沐朝歌小时的一些事情，她只是随口一问，但心中却是已经有了结论。

但却不曾想沐朝歌却是摇摇头，接着他从怀中掏处一块糖和一张纸条放在花灯之中，点燃花灯将其放在水中，看着它随波逐流。

而糖是刚才街道上买的，纸条也是从商贩手里讨的。

“我有个朋友，她今天诞辰。”

“每年的今日，我都会给她礼物，年年如此。”

“从不遗漏。”

说起来，沐朝歌记性很好，所有人的生日他都记得，就像背负了某种责任...

曲幽水想着摇摇头，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殿下，将这礼物放于河灯中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知道的。”

沐朝歌听闻也是摇摇头，他正色道：“她会知道的。”

而他眼中，却是第一次露出柔情。

沐朝歌并非有情，但他心中始终对一人有愧。

他的朋友不多，而有愧的，只有一个。

“殿下，宴会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