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端气哼哼:“你必须得说的具体一点。”
顾之洲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说话。
哼!
陈端端不理他了,转身想走。
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端端,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陈端端从他怀里抬起头,小脸上都是得逞的笑意。
“顾老师,我也喜欢你。”
顾之洲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好几圈。
“端端,我太开心了。”
这世上最令人高兴的事,莫过于你以为的一厢情愿,其实是两情相悦。
他说的好大声。
陈端端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两个人说开了,顾老师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只想赶紧把媳妇娶回家。
接下来就是定日子、发喜帖、装饰新房,请证婚人,然后结婚了。
这些事情,陈端端都不管。交给顾老师全权负责,需要她的时候再说。
他们的证婚人,就是张西之。
他现在到重工业部任职了,立志要为祖国的工业发展做贡献。
顾之洲带着陈端端去张家拜访,要请张西之做证婚人的时候,张先生看着顾老师,一脸震惊和幽怨。
说好了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顾之洲,你背叛了我们的友情!
而且,这不是你收养的小朋友吗?你特么吃窝边草!
顾老师大无语,这人究竟在想什么鬼东西?
“你正常点,别吓到端端。”
张西之的父亲,张老先生说道:“之洲啊,别理他,我去给你们当证婚人,我可比他有分量。他自己找不到媳妇,就嫉妒别人娶媳妇,内心丑陋。”
陈端端、顾之洲:“……”倒也不必如此。
张西之特别夸张的喊道:“爸,没有您这样儿的,我是不是您亲儿子了,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张老太太在旁边嗤笑:“哟,你还知道要面子呢?面子得靠自己挣,你有吗?”
张西之:“……”
留下张家父子和顾之洲聊天,张老太太拉着陈端端去说悄悄话。
她感慨道:“要是荣菊还活着,一定会特别喜欢你。”
荣菊,全名高荣菊,是顾老师的母亲。
陈端端在张老太太这儿听到了很多高荣菊女士的过往,有点遗憾没有机会见到她。
高荣菊女士虽然没有系统的接受新式教育,但是她确实是受到了新思潮影响的。不然也不会说离婚就离婚,一点也不犹豫。
顾老师的外公,也是个新旧参半的人。所以,女儿要离婚,他不反对,甚至是支持的。还因此和顾家结仇,老死不相往来。早些年还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指桑骂槐的说顾家家风不正。
但是,女儿离婚以后要回娘家,他反对。离婚以后要怎么生活,他不干涉。
张老太太总结道:“高老头这个人,又前卫又守旧的,性子别扭的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陈端端:“……”
这不就是人格分裂吗?
高荣菊女士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一点气也不肯受。老头不让她回家,她就不回。还硬气的表示,咱们谁都别理谁。
高老头和他女儿的性子如出一辙,不理就不理,我还求着你啦?
俩人都放了狠话,但是都跟放屁一样。
高荣菊带着顾之洲刚搬出来,高老头就带着一堆东西和佣人上门了。
“没人伺候怎么行?缺东少西怎么行?钱还够不够用?”
高荣菊女士留下了东西,把老头和佣人轰走了。
扭头就自己请了两个帮佣。
这两个帮佣,就是高老头之前带来的那俩。回去以后,高老头就把她俩“辞退”了。然后俩人就到高荣菊这儿来找工作,顺利的被录用了。
后来高女士去世,这俩人又回高家接着干了。还是高荣菊让她们回去的,回家替她照顾老父亲。
“等等,不会就是我家现在那两位吧?”
张老太太哈哈大笑:“可不就是她俩。”
陈端端面皮抽搐。他们高家人真会玩儿。
张老太太接着跟她说道:“这父女俩就跟过家家似的。那时候之洲还小,都不想看见这俩人。每次他姥爷一来,他就躲到我们家来,小大人一样叹气,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这俩人太幼稚,不想与之为伍。”
每回高老头走之前都气哼哼的放狠话:“我再也不来看你了。没良心的臭丫头,我白疼你了。”
然后,过几天,他又来了。跟高荣菊吵一架就走。
后来就成了生活常态。一直到高荣菊去世。
张老太太说:“荣菊虽然离婚了,但是心情是一点也没受影响的。她是个直性子,拿得起也放得下。不多想,也不纠结,有点孩子气。后来去世早,是因为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没有别的原因。”
陈端端可以想象,高荣菊女士应该是个快乐的人。
说到底,她不缺爱,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