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摄政惨遭医神毒手 基里曼猛地惊醒。 首先回归到他意识中的是颈间的钝痛。自他苏醒之后,福格瑞姆给他留下的这道伤口上的疼痛感,一直与他如影随形,密不可分――哪怕他身着命运铠甲时也是如此,在将之脱下之后,这本该只会更严重。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忍受这一点,但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他恢复意识后,这种疼痛似乎莫名减轻了。 他睁开眼,入目的依然是自己房间里略显混乱的陈设。他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坐在办公桌前的那张高背椅上,不容忽视的血腥气充斥在他的鼻腔和口腔之中。他稍微扭了下脖子,在那道旧伤上发现了绷带的触感,并且立刻就看见了站在他身边、明显惊魂未定的狄格里斯。 “发生了什么?”基里曼询问,并紧接着意识到,他自己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 “……”狄格里斯反射性地张开了嘴想要回答,但喉咙却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似的,隔了一秒钟才真正发出声音,“……大人,这很难解释。” “简单地说,我借了点帝皇的灵能把你一拳放倒,趁着你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给你做了点小手术。”阿斯克勒庇俄斯听不出感情倾向的声音从床铺的方向传来,“顺便一提,的宫廷巫师不错。在我准备把你的脖子切开的时候,他差点就把我给杀了。” “……如果不是在那个瞬间里,我确信帝皇向我投射了一个预兆的话……”狄格里斯依然有点语无伦次,“总之还请您务必不要再这样做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仿佛没听见似的,只守在不知何时被搬上床了的科拉克斯身边,做着一些基里曼看不明白的事情。他没对这句话做出任何正面回应,倒是反过来催狄格里斯:“如果你冷静下来了,就赶紧开始履行你的职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基里曼用自己变得正常了些的声音这样问。实际上,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但他暂时还无法把那两个简短的句子和自身经历很好地对应在一起,“我失去意识了多久?” “七分十五秒。”狄格里斯很迅速地回答,“在此期间,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生很迅速地通过……某种手段,从您的伤口中提取出了毒素。” “从症状上来描述的话,他把自己的灵魂扯成了一万三千多份。整件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碎片大多是‘他自己’造成的,重新拼合的过程虽然繁琐,但不涉及太多神秘学上的因果与干扰,相对来说也更容易恢复。” 基里曼沉默了一下。没人知道在这个瞬间里,他到底想了多少东西,但在下一秒,他依然试探着发问:“难道没有什么精神科的手段――” 正常人确实不会一言不发先把病患打晕然后再进行治疗。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在这个房间里,把这个“正常人不会这么干”的操作重复了整整两遍。 基里曼和狄格里斯近乎同时地露出了同一种复杂的表情,大约可以概括为“我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对这一点有自知之明”。 没人将这一点真正说出口,但这个短暂的停顿显然引起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注意。他在进行手上的操作之余飞快地转头向房间中另外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冷笑了两声: 这道思绪只在他的脑中闪烁了一个瞬间。在同一个瞬间里,他还意识到狄格里斯开始“履行职责”,在附近收集起一些染了血的棉球和纱布等医疗废品;意识到他附近的环境或许曾经被某种力量弄乱过,但又被重新收拾成了差不多的样子;意识到他不久前随便丢了块手帕进去的垃圾桶里不知为何已经空了,内壁上出现了少许火烧的痕迹;意识到目前俯卧在他床上的科拉克斯背后的羽毛在轻微地抖动,显然“睡”得不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