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这一觉几乎睡得天昏地暗,由于在宁王宫难民营又挤又吵了那么多天,能睡个好觉实在太难得了! 她一不小心又睡得满脸口水、头发蓬乱…… “砰砰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敲门声貌似已经持续很久了,只是桃叶实在太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砰砰砰——”又一阵敲门声。 这次还夹杂着一句问话:“桃姑娘可在里面?” “嗯哼?”桃叶迷迷糊糊,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门,却还是困得动弹不得。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王敬说此生只爱满堂娇一人,请她不要再为他虚耗年华;她似乎又听到司姚公主说王敬已经名草有主,叫她不要痴心妄想! 紧接着,她又看到陈济一脸贱笑,说他俩都是一样的厚颜无耻,正好般配! “桃姑娘,桃姑娘!你到底在不在?”外面的敲门声、喊叫声更大了:“王敬已经出门去了。” 听见「王敬」二字,桃叶一下子清醒了。 她慌慌张张下床开门:“王敬去哪了?” 门外站着的人是王逸,他看见头发蓬乱的桃叶,吓了一跳。 桃叶也猛然觉得一阵尴尬,忽又关了门。 关门后,她好像又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三下五去二用手指扒拉了头发,复又开门,一脸憨笑:“伯父……早啊……” 王逸也笑着,笑容仍如昨日那般慈爱:“桃姑娘,已经不早了。敬儿随陈公子出发去巂唐,都出门好一会儿了。” “啊?”桃叶一脸惊愕:“怎么不早点叫我?” “嗯……老夫已经敲门快半个时辰了……” 桃叶听见这话,简直抬不起头来,她怎么总也「一睡忘所有」呢? 王逸的态度依旧平常:“敬儿说不必叫你,可我担心他与陈公子半路再生出什么不快,如果有你同行,也许能劝得住。他们出门约有一刻了,不知桃姑娘马术如何,能不能追得上?” “能!”桃叶信心满满,她指望的当然不是「马术」,而是妖术。 她生怕陈济有害王敬之心,得早些追上,慌忙回屋梳了个最简易的发型,换好衣服,又赶紧出门跟王逸问去巂唐的路。 王逸已经用纸包了几个包子,塞给桃叶,并跟陈家人借了一匹马,引着桃叶来到外面。 虽然相识时间很短,但王逸对待桃叶的方式似乎与对待王敬没有什么不同。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你应该会在半路看到他们。”他给桃叶指路,说话很随意,像一家人。 桃叶前些天曾跟王敬一起骑过马,因此也略略懂了一点,就只管以一充十,辞别王逸,勒住马脖子前行。 等王逸转身回去,看不到她时,她便拿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棍子,然后将绿血滴在上面,吩咐棍子推着马儿快跑。 但是,在棍子推着马儿快跑之后,桃叶完全驾驭不住马的方向! 马在棍子的驱动下跑得飞快,桃叶在马背上左摇右晃,很快就被吓得心惊肉跳,只得紧紧抱着马脖子…… 周围的花草树木都一闪而过,她不辨方向、不知时间,连经过了陈济和王敬身旁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 速度之快让她忍不住“啊啊”大叫起来! 陈济和王敬都看见了疯跑的桃叶:宽阔的大路上只有一棵大树,桃叶就连人带马一起准准地撞在了那棵树上! “哐”的一声,桃叶摔在了地上,棍子继续推着马往前跑了…… “你妹啊!你给我回来!”桃叶疼得站都站不起,却气愤地朝那匹疯马大吼。 马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一根棍子…… 包在纸包中的几个包子,全部飞到半空中,又纷纷落下,砸在了桃叶脸上! “我靠……”桃叶无语极了。 陈济看着这一出,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最最让他瞠目结舌的,便是那根会跑来跑去的棍子! 同样吃惊的,还有陈济身旁的马达,以及王敬身旁的琼琚。 王敬见过这些妖术,当然不会被惊到,他忙下了马,跑过去扶起桃叶:“你有没有受伤?” “二哥?”桃叶这才看到王敬,她坐起,又看见陈济、马达、琼琚。 她忽然意识道,她好像露馅了什么! 王敬替桃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问:“你摔得如何?都哪里受伤?” “我……我还好……”桃叶觉得自己身上是有伤的,而且一定流血了,她害怕被看到绿色的血,所以忍了伤痛。 她慢慢站了起来,她觉得大家看她都怪怪的,尤其琼琚的眼神。 陈济也下马走来,走到桃叶身旁,露出一脸坏笑:“丫头,这么一摔,几个月后,怕是更生不出来吧?” 桃叶猛然想起昨夜陈济调戏她那些话,不由得火冒三丈:“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要你一直问?我看你是不是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