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离开我吗?”
他问。
唐念没有回答,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希瓦纳斯轻轻吻上她的眼睛。
触感温热,她不会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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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诊疗结束后,林隅之被助理送回自己的独栋湖心别墅。
眼白上带着红血丝,眼下压着淡淡的青色,他神色怠倦的打开酒柜,手指在龙舌兰前顿了一下,还是拿出一瓶威士忌。
摘了袖扣丢进银制托盘里,发出两声清脆的响。
倒好酒基,他在冰柜里寻找新柠檬,因为懒得榨汁直接切了两片丢进去,口味一向偏甜,他犹豫要不要加点石榴汁,还没开始调配,助理忽然冲上来,将开了瓶的酒又放回酒柜。
“林先生,您现在不能喝酒!”
肖特助语调拔高,眼中满是担忧。
“在您的身体恢复之前都不可以饮酒。”
林隅之一直皱眉,放下酒杯。
“那就是说,我到死都不能再碰酒了?”
“您怎么能这样说?”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没有人知道对于林隅之来说,死亡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说得没错,林隅之生病了。
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疾病像一块巨石压在他身上,查不出缘由,却异常凶险,国内外不知调来了多少专家,血液不知做了多少泵,造影ct做到不能再做的程度,螺旋舱里他一遍又一遍睁着眼等待着,数不清多少次了。
只是没人知道为什么,他的器官仍旧不受控制的呈现出衰竭趋势。
空气有些凝滞。
肖特助想抽自己的嘴,看着林隅之清癯的身影,难过得眼睛发红。
明明他还那么年轻。
那么优秀。
仅仅几年间,就站到了别人仰望都望不到的高度。
“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
终于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肖特助说,“对了,林总,唐小姐转来了三十万。”
林隅之皱眉。
以他的人生经历而言,三十万这他说并不不敏感,只是对于唐念而言,他能猜到这三十万恐怕要存了很久。
不久前她还为治疗费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
看着林隅之的神色,肖特助又说,“唐小姐之前应该也不是故意骗您,而是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这三个字对林隅之来说,有些怪异。
曾经他对生命的感官并不强烈,心里除了数字游戏外没有别的感兴趣的东西。
生活的节奏被拉到最快,他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难以挤出,由营养师精心搭配好一日三餐。
现在反而多了一些奇异的感受,好像冥冥之中能够共鸣了。
“她哪来的钱?”林隅之下意识说,“退还给她,不要接收。”
“没办法了,直接转账进的账户。”
陷进沙发里,他疲惫的闭上眼,不久后又睁开,问助理,“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应该是大学城。之前她的护理师给她打过电话,她最近在租来的公寓里休息。”
“最近有拿过药吗?”
“没有,好像放弃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