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概不会用,所以我可以教您。”他挪动手指,袖子便自动断掉一截,腕带跟着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唐念视线落在整齐切割的腕带上,却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生气,而是在心里默默尖叫。
眼前这个人也不是人,她的世界到底怎么了?
算了。
无所谓。
有本事地球毁灭。
对方问,“您看您手腕上是什么?”
唐念如实回答,“什么也没有。”
“您可真平庸呢。”他真情实感的叹息,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又问,“现在呢?”
看到了。
原本光洁白皙的皮肤下,浮现出了一只黑色的小鸟一样的图腾,像刺青一样。
爪子被草率的画成三根细细的线,画风潦草。
电光火石间,唐念想起,自己好像在哪个游戏地图里,见过它。
曾经似乎有个少年低着头用唇蹭过她的手腕,悄悄在她腕侧刻划下这个涂鸦。
然后软着声音,满含爱意的说——从此以后,它就是您的了。
“您危险的时候,它就会出现,这是主人为了保护您设下的禁制。当然,我也是。”男人的笑容如蛇一般冰冷危险,腕间一阵刺痛,唐念看到他一根手指割破了那个图案。
“因为主人设下的禁制当中,只有您能看得见我。”鲜血瞬间流出,又诡异的被涂鸦吸收,唐念听到他说,“尽管您现在的皮囊和我见过的不一样,但我知道您就是您。”
他松开手,抓住她的肩膀,“好了,您可以使用它了。”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唐念只来得及问出这一句。
下一秒,视线拉长模糊,在继续的旋转中失去了捕捉信息的能力。
“我的主人,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存在。”耳旁是他鬼魅般的回答。
像世界卡带了一瞬。
模糊的画面定格一帧,再睁眼已经跳到另一个画面。
呼啸的风吹乱了唐念的头发,看清自己在哪里后,浑身血液逆流,心脏几乎停跳。
她正站在整个校园最高的建筑——十八层高的研究生宿舍楼顶。足尖踩在栏杆上高处的风很大,把她吹得像片没有根茎的落叶,仅靠男人一直手稳住身形。
咔嚓一声。
他按下了一直握在另一只手里的怀表。
面前是男人病态的微笑,真正的厄运开始了。
他松了手。
“祝您玩的愉快。”
唐念:你妈!
失重感骤然传来,唐念头朝下,直直从十八楼的天台坠落下去。
浑身的血液都冲到足底,一瞬间,心脏便因过激的刺激而停止了工作。
与此同时,伴随着重新流动的时间,模糊蓝色滤镜笼罩下的世界重新恢复动态。
天空中凝固的飞鸟拍打着翅膀飞行,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喧嚣起来,而那些如虫卵一般密密麻麻排布在地面的鼓包,纷纷撕裂卵壳,爬出了挣扎已久的东西。
要死了。
急剧下降中,她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