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河对岸的村庄怎样?不过对岸的村庄坐落在山坡上,除了地处的几乎人家房屋倒塌,受灾并不是很大,反而明洁家的房子,差点被洪水吞噬,河水都涨到墙角根。 “妈妈,昨夜大水涨上来,都快淹到家门口,哥哥背着我爬上屋顶避难,可是今天早上,下来的时候,滑了一跤,哥哥的腿儿摔伤。” 掀开被子,母亲看到明洁的腿儿,缠着家中的纱布。父亲看了看,焦急的看外面的洪水,水势虽然退去了,可惜下游,白茫茫的大水,想要出山请大夫,还真不可能,好在明洁的腿伤看上去不是特别严重,农村的孩子,并不是那么娇贵,退而求其次,在家中寻一些草药治疗,父亲还懂一点基本的疗伤草药。 帮忙熬药,松灵很懂事让熬了一夜疲惫无比的父母休息,蹲在火塘边儿,门外来人了,是对岸的老村长,松灵跑到门口,老村长问起昨夜好几户人家连夜赶着收割稻谷的情况。 送走了老村长,从屋里蹦出来,明洁睡不着,伤口一阵一阵的疼,又奇痒无比,幸好没让父母看伤口,否则恐怕父亲和母亲还得去请医生,虽说明洁平日调皮顽劣,实则特懂事,小小年纪居然能想得如此周到,受伤瞒天过海,体谅父母的艰辛,不希望他们操心太多,如今自己的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所能管,也管不了。 青烟弥漫,柴火小药罐,明洁捏着鼻子,最不喜欢中草药的味儿,都说良药苦口,还很难闻,不想喝苦苦的药,小松灵别的事情还好,唯独父亲和母亲安排的事情绝对服从,不允许明洁不喝药。明洁只能翻着白眼,一口气喝下,翻江倒海的感觉,捂着小肚子,伸长舌头,想吃蜂蜜解苦。 小崽子,受伤了,一条腿也不安分,在院子里一会儿蹦来蹦去,一会儿进出睡觉房间,反而松灵乖乖,坐在火塘边儿烤土豆,今天没饭吃,父母一夜操劳,估计休息得到晚上。 小手伸出,可爱的白嫩小手指,腾腾火焰淡蓝色,家中笼罩一层蓝色光环,而松灵眼中映出的火焰,蓝幽幽,眼睛玻璃体蓝冰冰。 一瘸一拐的明洁取了两条腌鱼,不久之前河流鱼群逆流迁徙抓了不少,父亲亲自下网,母亲腌鱼的手艺来自东方湖畔外婆的手艺,滋味竟然比明灵湖的滋味还棒,微辣口味,实在太饿,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终于能安稳,明洁食欲大增,也许是因为受伤缘故,一人一条不够吃又各自弄了大块的半条,松灵都不敢多吃,害怕被母亲数落,大堆鱼骨头,等母亲醒来不知作何解释。 既然害怕数落,明洁眉宇一动,销毁罪证,鱼骨头全部扔火堆里烧了。松灵瞪大眼睛,哥哥什么都好,可惜不是诚实的孩子,谎话连篇都被李老师批评很多次,一点儿不改。算了,舔舔手指,松灵跑到屋檐下,洗洗小手。 天灾的缘故,学校也停课,村庄弥漫忧愁的情绪,遭受的损失,今年绝收,大多数人家明年将面临饥荒,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饥荒,虽然以前贫穷,也能温饱,今年好多户人家颗粒无收,不相信水灾能冲毁稻田,不成熟的水稻,任谁也舍不得收割。 大水退去,预示着未来可能出现干旱,大概率事件,绍云奶奶算的绝对准确,此次的洪灾也是老奶奶多次提醒,可惜几乎无人听从才酿成不可估量损失,每年此地出产的稻米,市场上能卖高价,供养每家每户每年开支,在外上学的一些人家孩子,面临失学的可能,不得不回来种地。 李老师从另外两个村回来,因为处在下游,受到的损失更大,甚至有的人家,家中养的猪养被淹死好几头,好在大马车的李老倌儿提醒,村里有预备才免遭更大损失,来到明洁家,李老师很好奇,向来不信迷信的明洁父亲,为何此次,毫无条件的听从绍云奶奶的预言,有点儿不可思议。 冷冷一笑,明洁的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往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提前收割稻谷,因为此地的稻谷,提前收割,不但颗粒不够饱满,口味也不好,市场上根本卖不了好价格。说起此地出产的水稻,让李俊霖老师不信,都是一样的水稻,凭什么此地出产的稻米味道特别好吃,特别香。 李老师来了,不得不谈起学校是否还能办下去的话题,明洁和松灵听到了,赶过来旁听李老师和父亲的谈话。李俊霖老师次来便是希望明洁父亲能够说动村里人,不用担心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原本就不用缴纳任何学费,如果困难,往后不用往学校送任何的食物或者财物,李老师可以在竹林开辟菜园,粮食可以自己出资购买,根本不用村民担负。 说起孩子们的问题,李老师看看明洁和松灵,不得不提及村里的孩子营养问题,特别隔壁小海涛,虽然不上学,可是常常跟着明洁往学校跑,瘦得像个小猴儿,脏兮兮,看了让人心疼。 调皮明洁捏捏自己的脸蛋,忍不住插嘴说自己瘦了,挨了父亲轻轻一巴掌拍屁股上,拄着拐杖,也不安分,这几天不知跑对面村庄多少次,听别人瞎聊,都是些狗屁倒灶的话题,得罪了老天神灵,如今上天降下灾难对所有人进行惩罚。偶尔明洁还能添油加醋说一些胡搅蛮缠扰乱视听的鬼话,传到父亲耳朵里,免不了训斥一番。 在家休养半个月,很无聊,不闻不问窗外事,即使村里来了陌生人,无人接应,谁也不相信外来者,明洁受伤的腿脚大愈,满世界的乱跑,不听大人话,去了另外的两个村庄,天湖村的受灾情况最严重,白云村遭受的损失最小,至少村庄附近主体,未受太大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