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白的声线紧绷,不算愉悦的样子。
“……”
池欢的声音瞬间就收住。
她瘪着红润的嘴巴,委屈巴巴的看着三轮车上的糖果。
片刻后,等耳畔的清风再度拂过,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把薄荷糖都撒到地上了,屿白哥哥一定不会再吃了。这可是我专门买给屿白哥哥的……”
时屿白不说话。
因为即便薄荷糖没撒在地上,他也不会要。
尤其是这些薄荷糖。
因为那一丝丝的甜仿佛会钻骨头一样,会腐蚀他的意志力。
池欢从睫毛缝隙里偷偷觑他。
却只看到了一个冷漠入骨的侧脸。
池欢哭着就不哭了。
因为时屿白不接招。
这样的哭就没什么意义。
池欢瘪着嘴,不算愉悦的模样。
她拿起一颗兜里的一颗糖,小心翼翼塞到时屿白手里。
“这颗糖没有脏,屿白哥哥可以吃。”
时屿白的手心蜷缩,把那颗糖攥紧。
见时屿白没有拒绝,池欢干脆把手里提了半天的塑料袋子一股脑塞给他。
她独个去把地上的薄荷糖都捡起来。
三轮车经过一个坑洼的路段,一个不注意,小脑瓜“咕咚”摔在三轮车上。
池欢疼的一呆。
懵懂湿润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时屿白。
片刻之后,嘴巴一张,不等哭声爆出来,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对着那疼痛点一通胡噜。
池欢眼眸更呆了,几乎忘了脑袋上的疼。
看着时屿白严肃认真的面孔,嘴角翘起大大的弧度。
“屿白哥哥真好。”
她轻易就下了定论。
而这句话让时屿白的眼眸转黯,胡噜她柔软发丝的手掌蓦地收紧,停下了。
他别开眼去看风景。
池欢眼睛尖,分明看到他的耳朵上浮出一缕红。
她顿时就开心了,哪怕脑袋上还肆虐着尖锐的疼,却还是乖乖的挨着时屿白座下。
她发疼的小脑瓜轻轻的靠在时屿白的肩膀上。
偷偷觑他一眼。
啧。
耳朵好像更红了。
她胆儿更大,干脆两只手挽住了他一条臂弯。
心底悄然滋生一缕懊恼。
时屿白好像对她夸他‘好’很忌讳。
记在小本本儿上,以后千万不能再犯错。
回到李姥姥的家,李姥姥递给她一个塑料袋,让她把薄荷糖都收起来。
池欢把掉落下来的薄荷糖一收,放在自己的小兜兜里,挽着小臂弯。
“李姥姥明天见。”
“屿白哥哥明天见,我要回家去学习啦!”
今日份的快乐已经领取。
自从那天之后,大概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因,时屿白对池欢没有之前那般排斥了。
在几个哥哥的辅导下,她的功课学的飞快,甚至还震动了靠山村的几个老师。
池欢在自己的努力下,悄悄地拉近和时屿白的距离,并且时不时还借着请教功课的借口去找时屿白。
然后池欢发现一个很奇怪的规律。
如果去找时屿白玩的话,他很没有耐心。
如果找时屿白去请教功课的话,他甚至可以变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