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爽的话音落下,时屿白上前一步,空着的那只大掌朝着她伸过来。
他潭底的光疏冷而陌生,“你好,池小姐。”
“池小姐”,这个称呼莫名让池欢觉得难堪,他在几天前,还在床笫间对她那般温柔,可是此刻,却当着这些人的面,这般生疏的喊她池小姐。
池欢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时屿白这样称呼自己。
她僵硬的挤了个笑,把手伸过去。
他一触即离,但是掌心的力度略重。
池欢似乎也随着这力道,心脏一紧。
“你好,时先生。”
听见这两个人的称呼,赵爽和周正脸色都是一僵。
俩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无奈。
赵爽对周正使了个颜色,周正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池欢不肯接受他,原来这对夫妻之间缘分还没尽啊。
周正顿时也释然了。
赵爽胳膊碰了碰他的,说道:“别灰心,姐日后给你介绍更好的。”
周正也不推辞,“那可就拜托赵姐了。”
“包在姐身上。”
“咳咳。”
赵爽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更具体点来说呢,现在时屿白是我的老板,是池欢的合伙人。”
“我现在给时老板打工,拿点死工资。”
“池欢,你不必担心,你还是拿五成的股,分红什么的照例就行。”
池欢:“……”
她下意识拧眉看向时屿白,以及他怀里熟睡的小安安。
四目相对,怪不好意思的。
“原来是这样。”
池欢看向时屿白,“安安给我。”
“不用了,你住在哪里,我把安安放下去,让他睡一会吧。”
“你跟我来。”
说实话,池欢心里憋着一股火。
她气时屿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贸贸然的来参与她和赵爽之间的生意。
当初之所以执拗离婚,为的就是成全时屿白,让他去京城,更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
可是,他为什么要回来,仍旧和她在一起,困侑在服装生意里,这里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啊。
池欢步伐很快。
怒气冲击她的眼眶,染上一层薄泪。
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的手指死死的掐着门框,因为忍怒,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她咬紧了后槽牙,什么也没说,硬生生忍了下来。
“进来吧。”
“这边的条件简陋。”
池欢冷静的说道。
背对着时屿白,她把眼底的那点薄泪一点点眨干净。
“你实在不该来,更不该带着安安来。”
池欢的薄怒没有人回应。
回应她的是身后大片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池欢窒息,她忍了又忍,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让开了门口。
几乎在她贴上门框的刹那,时屿白高大颀长的身形挤着她越过门框,将小安安小心的安放在床上。
这间房很简陋,房间里有个脸盆架,脸盆架上是搪瓷的洗脸盆。
靠墙壁的一面放着一个窄窄的单人床,上面的被褥还算松软,是池欢自己备的。
房间内是水泥地,因为年月长了,水泥地裂开了一道道破口,就那样凹陷着,扫地的时候,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时屿白弯腰把安安放在粉紫色的棉被中,看着这简单的环境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