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只迟疑了几秒,很快镇定好情绪,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和想象中一样,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这里已经积尘。
触目可及的地板桌子以及各种家具家电上面,全都覆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在两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的生机勃勃。
她和时屿白曾经在这座房子里留下了太多的欢声笑语。
甚至还处处残存着他们共同奋斗的痕迹。
客厅的墙角还摆着一个衣架,他们曾经在这个客厅里,开始了他们的服装生意。
楚宁宁张婷,还有陈静母子,除了陈静的妈妈,所有人都喊她池姐姐,喊时屿白姐夫。
想到那段时光,池欢的眼眶一阵阵的泛酸。
稍微动弹一下,突然桌上掉落了个什么东西,扬起了好大的灰尘,呛的池欢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咳嗽。
等缓过神来,刚打算拾起那个东西,池欢就愣住了。
因为安静躺在地板上的东西明显是一封信。
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甚至顾不上那上面满是尘土,猛地一把抓在了手里。
拍掉上面的浮尘,一行略显稚嫩的字迹映入眼帘。
池欢的手颤抖起来。
妈妈亲启。
那四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
小安安的笔迹很稚嫩,很多字都不认识,稚嫩用上拼音。
他在细细的回复她的上一封信。
还在信件里面不断的问她,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他想念外婆了,想念妈妈了,想念外婆做的各种可口的饭菜,也想念妈妈身上香香的味道,想搂着妈妈睡觉。
池欢隐忍了两个月的泪水在瞬间夺眶而出。
抱着那封信,她不顾肮脏,坐在满是尘土的沙发上,终于放声痛哭。
时屿白没有把离婚的事情告诉安安吗?
安安甚至还在满心满脑想着要回到家里面来。
可是现在,哪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家呀。
从她和时屿白离婚的那一刻起,他们这个三口的小家已经支离破碎。
她在外漂泊不定,每日让自己陷在忙碌中,为的就是不用想到这些事情。
可是小安安的这封信,瞬间把她拉回到地狱来。
她压抑不住满心的刺痛。
时屿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把这封信放在房子里。
是笃定了她迟早还会回到这里来么?
池欢抹掉眼泪,手上沾的尘土混着泪水,把雪白的脸庞抹的一片斑驳。
她小心翼翼的把这封信折叠,放到了手包里。
这是安安留给她仅有的一点念想。
池欢起身之后,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房间。
尽管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可是看着这窗明几亮,几乎变成了她的执念。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沉浸在以往的幸福和温馨中。
然后利用着一点点甜来抵御来自生活中的苦涩。
等打扫完毕,池欢连忙从屋子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
该走了。
理智告诉她,不要在这里沉湎过去,她要尽快振作,然后立起来。
可是她身体却还是眷恋着这里的一切。
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够和时屿白和小安安建立连接的地方。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时屿白京城的地址,即便日后想找也只能等时屿白来找自己。
可他……
会来找自己吗?
池欢垂下眼帘,水眸里一片晦暗。
深吸一口气,她准备离开。
提着沉重的手提包,她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