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较为宠爱的王爷,晋王当然不像康王一样,封地封在众人眼里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区。
而是在皇帝的脚下。
哪怕有朝一日赶回封地,一封奏折也能三百里加急,三日内去京安城打个来回。
周静娴大概还处于周安自焚的震惊中,没有回过魂来。
她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今日的事与晋王叔有关系吗?”
没。
可不敢有。
有也不能有啊!
宁无恙看了一眼见他提到晋王,便扭头走人的副手。
庆幸余峥嵘没站队,副手也想保命求生存,不愿意谈及皇家之事,否则的话,他都想捂周静娴的嘴了。
他见周静娴没想清楚其中的关键,只能抬头看着被火光映红的天空,故作高深的说道:“百因必有果,有些人作的孽,导致关内道的烟草种子因此被付之一炬,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周安带头突袭。
结果碰巧烧毁了十二辆车里,属于关内道的烟草种子。
周静娴看了一眼紧靠着马车周围,被当作特殊对待予以照顾的车辆,却意外焚毁。
她心中对于这个说法,已是坚信不疑。
定是周安不顾大兴国运的做法惹怒了上天,这才让上天降罪大兴,只烧了一辆车的种子以示警告。
她若再执迷于周安之死当中,接下来的这路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波折。
若是点破周安死讯,晋王不管不顾地来截杀宁先生的话,她便是大兴的罪人了。
“云飞,你可看清了最后那个活口的长相?”
周静娴此话一出。
宁无恙暗中松了口气。
反杀周安计划的最后一个关键人物,终于搞定了。
宁无恙没开口。
云飞只能眨着死鱼眼,认真思考了半晌后,摇了摇头。
“他脸上黑乎乎、红通通的,长得特别狰狞,跟个恶鬼似的,我没多看。”
“陈副将呢?”
周静娴又问宁无恙,那个副手的情况。
见宁无恙摇了摇头,她便将嘴唇凑到了宁无恙的耳边低语一句。
“那便将他当作寻常杀手处置。”
成了!
“好。”
宁无恙微微一笑,朝着由于燃烧物消耗殆尽,火势已然快速转小的焦土看去。
尽管杀了人,但若是周安不上钩,实施今日的刺杀行动,不射出那一箭逼得周静娴动手。
说不定就会是另一个结局。
所以。
他反杀了周安,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反倒感觉如释重负,再也不必担心周安像条毒蛇一样,躲在暗处,随时准备逮到机会咬他或是宁家一口。
他时刻谨记着,这里并非人人相对平等的法治社会,而是皇权封建社会。
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人,想要对抗皇家子弟,不可勇夺,只能智取。
而这场战斗。
是他赢了!
“乖孙,来安县的县令来了,我把灭火的事交给他了,快,我带你去城里找郎中。”
宁峰在事情平息的第一时间便驾马狂奔而来。
宁无恙看了一眼自己在渗血的左臂,又看了一眼通往来安县城的官道,做出了一个违背良心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