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朝廷机密,又是苏刺史亲自安排的,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娴郡主最好还是不要知晓,以免发生意外,连累到你。”
有些话越是这么说。
就越吊人胃口。
周静娴也学着他的样子朝着左右观望过后,又把嘴凑到了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话和“我只和你说过”有什么区别?
宁无恙强忍着笑意,悄声咬着耳朵:“烟草除了治伤还有别的用处,它的价值不亚于平安酒,你只要知道,保护好烟草还有那仅有的一千二百斤种子就好了,一粒种子,价值千金。”
周静娴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消息,可比当初她听到周安下发召集令要杀宁无恙。
比她听到父王因晋王所为,坠马受伤,还害死了师父更令她震惊。
要知道,平安酒已经被皇爷爷列入,大兴国库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没有之一。
现今宁无恙却告诉她,治伤的烟草与平安酒可以平起平坐,但凡换个人说这种话她绝对会怀疑对方喝多了。
若所言不虚,这便是关乎大兴国运的事。
“娴郡主不信?”
不。
周静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信!
就凭宁先生发动那么多人找账册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她的直觉果然没有错。
“请宁先生放心,我会加派人手,一定保证把那些烟草和种子,送到皇爷爷的面前去。”
“那不如娴郡主你请个长假,把我护送到京城?”
宁无恙顺势提出请求。
周静娴面露难色。
她可是皇爷爷钦点要负责御酒酒坊的总管事,没有调令,不可能擅自离开。
除非运送烟草和种子的途中遭遇到重大的变故,宁先生没办法履行苏刺史的任命,她才能为了大兴的国运,先斩后奏。
宁无恙见她没有答应,故意干笑一声:“哈哈,我也只是觉得有娴郡主跟着有安全感,反正苏刺史派了精兵帮我,有朝廷的颜面在,就算周安不知道烟草的重要性,他好歹知道这些烟草关乎伤兵们的身体,应该不会不顾全大局,非得杀了我不可。”
宁无恙停顿一下,小声嘀咕着:“经历过上次叶昌隆差点杀了童督造的事以后,安侯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听到这话的周静娴,立即保证。
“宁先生你放心,他若真的不顾大局,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宁无恙在心里为设计周静娴成为他的杀人刀,默默致歉后,告辞离开。
周静娴站在原地,看着宁无恙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宁先生方才,是在向我求助吗?”
一定是的。
周安可不同于叶昌隆,只要有罪,能打杀便打杀了。
饶是宁先生,也要顾及皇室子弟的身份,选择能避则避的处事方法。
“委屈宁先生了。”
周静娴想到宁无恙方才的提议,有些意动。
不如。
她先做好赴京的准备。
若路上真的不太平,她便亲自护送宁先生入京,再去到皇爷爷面前告一状,让周安从今往后不敢再如此胆大妄为的针对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