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说些什么。
可哪怕是季谨,顶着金陵第一大才女的名声,也无法当场作出一首诗来,让周安知道江南才子的厉害之处。
连同对面画舫里自认对大兴诗词颇有研究的舞鸾,听到周安的话,也是又气又恼。
气的是周安若非仗着侯爷的身份,这般讨人嫌,早就被群殴打落湖水里了。
恼的是她根本没听说过有关冰饮的诗词,想要借鉴都没有借鉴的余地。
坐在三层的江宴,看到周安如此轻慢于人的态度,心生不满,放下写奏折的狼毫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想要出头把此事压下去,却见宁先生面带微笑,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心道:看宁先生的这个反应,好像周安的难题,难不倒他似的。
若真如此,今日游湖赏荷,便会让《大兴诗词千篇集》里,再收录几首佳作。
说不定他当年所作的垫底的那首诗,可能会因此被挤出去咯。
江宴摇头失笑,继续落笔。
在一片沉寂,只能听得到水流声时,一直等着周安把大家得罪完、得罪死的宁无恙,终于缓缓张开了嘴。
“碧盌调冰饮蔗浆,水仙借我一轩凉。鱼波小簟清无梦,风度荷花作藕香。”
宁无恙背完这首诗,舀了一勺冰镇的桃肉放入嘴里。
唔……甜。
而周安,半含着勺子,直到冰块卡在喉咙里,这才连忙放下勺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周安鼓着通红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轻轻松松,便又作出一首佳作的宁无恙,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只写诗怎么看得出金陵诗仙的水平!
他绝不能让宁无恙只作一首诗蒙混过关!
“好诗!周安,宁公子作出了冰饮为题的诗,这下你服气了吧!”
沈幼初仔细口味着这首诗。
嗯……诗是好诗,但不像宁公子以前作的诗那么通俗易懂,且脍炙人口。
大概是因为冰饮本来就很小众。
不管了。
反正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再说。
“咳咳咳!”
周安识破沈幼初的心思,强忍着肺疼,含糊其词的说道:“不……”
“安侯是想说,光作一首诗,不能体现出我诗仙的水平对不对?”
宁无恙的主动提问,让周安呼吸一窒。
咳嗽声都停息了。
“今日三家冰饮铺子一齐开张,我只作一首诗确实不够分的,方才的这一首呢,只是小试牛刀,让安侯知道,不管是我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但凡你能说出来的,无论是写诗还是作词,我都不会畏惧。”
宁无恙张开双臂,放出豪言。
“不就是夏日吃冰的诗词吗,刚才吃了一口,我灵感爆发,脑子里便又多了一首词,这便念与诸君一听。”
“《渔家傲·六月炎天时霎雨》。”
六月?
众人心里嘀咕着:此时已是七月初了。
不过,转念想到诗词当中,六月天娃娃脸,阴晴不定容易修饰情绪,谁也没有纠结这一点。
除了周安外,全部洗耳恭听,等着宁诗仙的新作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