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想到这饭馆地处闹市之中,坐北朝南,采光极好,都不明白为何进来之后,竟会有如此清凉的感觉。
正纳闷。
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口,突然降下几片竹帘。
挡住了前往二楼去的道路的同时,屋里的凉意也减少了许多。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的看到江宴每人骑了一匹马前来,光看那些马匹油光水滑,哪怕江宴这群人穿的衣服很朴素,也知道这不是一群凡夫走俗,亲自上前来招呼。
江宴点了两桌家常便饭后,便看向二楼。
听到二楼包厢里传来的阵阵欢笑声,其中还夹杂着“此生值了”、“多吃会儿”的话语。
江宴不免好奇的询问:“掌柜的,这楼上为何如此凉快?”
竹帘卷起便有凉气渗出来,说明凉气来自二楼。
再加上二楼是包厢,消费较高,应该是饭馆里采用了降温的手段。
只是江宴想象不到整个二楼这么大的地方,能够全部降温还能蔓延到一楼来,究竟是何法子。
掌柜听到江宴的问题,不答反问道:“贵客不是金陵人士?”
“我在金陵当差数年,算半个金陵人,只是上个月才去了京安城,今日才回来。”
提及“当差”二字,再加上江宴浑身的气派,还有旁边江河以及护卫们展露出来的行伍之气。
见多识广的掌柜连忙拱手作揖:“难怪贵客不知情,本店也是昨日才送来的冰块,使得这二楼包厢中,只要有客人,便能用得上冰。”
竟是用的冰块降温?
这么简单的方法,江宴自然知道。
可他没想到,这家饭馆看上去规模并不大,竟舍得用冰块来降温。
江宴不免又多问了一句:“如此一业,包厢费便贵了不少吧?”
“是贵了一些,原本包厢便是给贵人们用的,用了冰后,每桌加价半两银子。”
“才加价半两银子?”
江宴大吃一惊。
江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
但哪怕是江宴,自小也没在夏日里享用过几次冰块消暑。
多少知道这冰块有多么昂贵。
掌柜的对于江宴这种反应见得多了,陪着笑脸,耐着性子讲解道:“贵客有所不知,宁老板……便是那金陵诗仙宁老板,制出了廉价的冰块,如今金陵还有附近方圆五十里的县城,但凡有包厢的,都用得起冰块降暑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压低了声音,指着比楼下还热闹的楼上,笑得眉眼弯成一条线。
“由于这个原因,现在好多客人都不在家里吃饭,特意来包厢里吃呢。”
江宴对于这种行为表示理解。
别说旁人。
哪怕是他,得知包厢吃饭,全程有冰块降温,且只加价半两银子,也会想着来体验一把,以前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享用的待遇。
只是,他对于自己才离开金陵不到一个月,宁无恙又有了新的赚钱法门,十分不理解。
“宁先生如何从卖香水过渡到卖冰的?”
问掌柜这种秘辛,对方自然不知。
江宴怀揣着一肚子疑问,抓紧吃完饭,继续顶着烈日不停的赶路。
待到傍晚时分。
终于抵达了金陵府衙。
隔着老远,便看到府衙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就在江宴以为,是苏瑞在彻查叶家的案子,牵涉众广,来往的都是苦主时。
走近却看到每个进出的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并且手里还拿着官府审批的商铺文书。
“老赵,你也开始在包厢里放置香水了?”
“不然呢,为了避免天天去查税,我特意把买香水的票据拿来登记,隔壁老王从黑市里买的,现在求爷爷告奶奶去找私人买票据呢。”
“这香水是真的贵,好在点几滴到冰块里就能驱散异味,最近包厢生意太火爆了,要不我们再联手涨半两银子?”
“涨半两?听说有酒楼请了潇湘馆的清倌去弹琴,包厢费一顿饭的工夫涨了十两呢,金陵有钱人这么多,你还怕他们掏不出钱来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