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宁无恙上来便蹦出这么一番挑战苦主亲人、以及那些发声学子们心理底线的炸裂言辞。 不论是苏瑞、江宴,亦或是周安、叶通判,甚至是宁卫国,都被这番话惊得瞠目结舌,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更别提堂外那些旁听助威的托了。 根据叶通判的吩咐,若宁无恙露面,对叶柳二人的死表达一番歉意,他们便直接说宁无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从道德上批判宁无恙。 可谁知。 宁无恙他岂止没有道德,他连阴德都不讲! 叶老大作为直系苦主,率先反应过来,作势便朝宁无恙挥拳相向:“我打死你这个嚣张的凶手!” “审案呢,说话严谨一些,柳晴芳的陈情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叶昌隆是服毒自尽,我刀伤叶昌隆时,叶通判也在场,我可不是凶手,我最多是一个打手。” 宁无恙此话不假,但如今两口棺材摆在外面,陈情的学子们堵在堂外,说这些没有意义。 啪! 苏瑞把惊堂木险些拍断,深深地看了一眼不按套路走的宁无恙,颇为头痛。 年少轻狂。 他这一路上都听江宴提及了这位金陵诗仙以往的所作所为,可他真没想到,到了如此要命的时刻,这位诗仙还能够让人出其不意。 这可真是……该如何收场? “肃静!大堂之上不得喧哗!”苏瑞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叶老大被衙役控制着,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似的盯着宁无恙。 叶通判也是神情不虞,倒并非被宁无恙激怒了,而是他设想过宁无恙会有许多种反应,却独独没想到,宁无恙居然在引火烧身后,还会往自己身上火上浇油。 坐牢坐傻了? 他没放过这个机会,拱手朝着苏瑞一拜:“刺史大人,此子张狂大人亲眼所见,可以想象当日他用一百两银票羞辱我侄昌隆时,是何德行!” “是叶昌隆先羞辱的童大哥,说童大哥的一只眼只值一百两,所以我也没怎么羞辱他,就是划伤了他之后,效仿他给童大哥一百两治伤说赔他一百两,但他没要。” 宁无恙说到这里,看向站在苏瑞后方角落里要冲出来的童不惑,叹了口气:“其实我挺后悔的,我当时不应该出一百两的。” 嗬! 现在嫌钱给得少了? 叶通判正想嘲讽,却听宁无恙率先嘲讽道:“叶昌隆这种无恶不作的人渣算什么东西,能和童大哥相提并论吗?拿他的一双眼赔童大哥的一只眼,我都替童大哥委屈。” 静。 大堂内外,鸦雀无声。 童不惑看不见宁无恙的身影,却能够想象得到他家公子“口出狂言”时那痛快的模样,他吸了吸鼻子,没敢掉眼泪,以防伤重,回头无法替公子蒸酒献方,搭救公子。 公子如此待他,他必以命相付! “宁无恙!你放什么狗屁!那姓童的只是一个独眼伤兵,我儿子可是叶家的少东家,一年给金陵府交好几万两税银!你别以为你贬低我儿子,就能减轻你害死他的罪过!”叶老大恼羞成怒。 他以为宁无恙是想以眼换眼来让人理解故意伤人一事。 谁知宁无恙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更加嚣张:“叶老爷说错了,我从伤了叶昌隆之时起,便没想过减轻我的罪过,就像你们今日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想顶格惩处我吗?” 一语点破叶家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