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通判你别急,我念诗念得口干舌燥,你记得在上面准备好茶点,等我前去。” 宁无恙叮咛一句,清了清嗓子,以示对这首诗的尊敬。 “《望岳》。” 仅仅两个字,全场学子倒吸一口凉气。 距离上一首《黄鹤楼》才过去不足半盏茶的工夫,宁无恙竟真的又作出一首贴题的诗。 真猛! 太他娘的猛了! 也不知道这首诗能否超越上一首?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话到此处,宁无恙的手从指着题目,挪到了头顶处,指着四层楼的位置,霸气宣言。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宁无恙的声音在潇湘馆里回荡。 学子们激动得面色涨红,握紧拳头,全部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四层楼。 而当看到叶昌隆在上面的时候,心里想要俯瞰群山的那股豪情壮志更添一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周静娴若非手里拎着香水,定要现在就上四层楼。 把周安揪下来,让他睁大眼睛瞧瞧,眼前的宁无恙究竟是何等大志,那叶家又是如何龌龊。 她深吸一口气,高喝一声:“彩!” “好诗!” “极彩!” 一时间,潇湘馆里回过味来的学子们,叫好声犹如那层层白云般随声浪越发激荡,声声不息。 周安心中一震,待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在何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诗。 但…… 周安看向大出风头的宁无恙,再看吓得脸色发白的叶昌隆,后槽牙险些咬碎。 再好的诗,若不能用他所用的话,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徐先生,你也曾上过泰山,写过泰山的诗篇,本侯每每读起,都为那神奇秀美的泰山之景而倾心,却不料,今日听到宁公子的诗,方知泰山之高,景色绝世。” 周安挑不出刺来,干脆挑事。 他故意说得极大声,让馆内外所有人都听见。 效果十分显著。 很快,便有学子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徐诗王写了几首关于泰山的诗,也不及宁诗仙这一首。” “人中之王和诗中之仙能比吗?” “既然不能比,为何徐诗王坐在四层楼当评审,宁诗仙却要答题登楼?” 宁无恙听到一些学子开始拿他与徐几道比较,知道这是周安想祸水东引,转移他与叶家的矛盾,指不定还打着逼徐几道下来,和他比试一番,额外增加他难度的主意。 这种阴险的小伎俩既然被他看破了,能给周安作妖的机会? “第三首,我选了‘黄河’这个题目。” 宁无恙一句话,直接平息了大家的议论声。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谁也想到了,宁无恙方才那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虽是写登楼,但其中还是包含了黄河。 第一首《黄鹤楼》时,便是超越之作。 此时再来一首。 众人倒不觉得反常,同样也没有了震惊。 仿佛连期待感也少了许多。 就连楼上的周安与叶通判,经历了刚才自打耳光的事情后,全部没有再提出什么“超越前作”这种要求。 宁无恙已经证实他便是名副其实的诗仙。 在这种情况下,若宁无恙敷衍一首,便是愧对诗仙这个称号。 周安与叶通判不想出声,再刺激宁无恙。 巴不得宁无恙自己降低对自己的要求,随便作一首诗贻笑大方。 若是不能。 已经作出两首可以流传甚广,甚至那首足以流传千古的《望岳》的宁无恙,登上三层楼,已是势不可当。 宁无恙自然看得出来,大家对于他的第三首诗,不像前面两首那般,有所期待。 只不过,这首诗才是他心目中今日诗篇的压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