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着。” 宁无恙没理会这种幸灾乐祸的小人,以免耽误了时辰。 等到他返回玄武湖畔时,两顶单轿正沿着三里长桥不紧不慢的往湖心小岛移动,身边的学子们羡慕得眼睛都绿了。 “果然哪个时代都有青年才俊。” 有人打样,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学子肯定不会这么快认头,买诗登岛,估计还会自己挣扎一下。 肯马上花钱买诗的,首选人傻钱多的公子哥们。 宁无恙四下打量着,视线定格在一位穿着华贵但眼神却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方才说花一百两银子买了十首代笔诗的那个富家公子哥身上。 幸运儿,找到你了! 宁无恙挤了一身臭汗和刺鼻的熏香,终于挤到富家公子哥身边。 他看着直勾勾盯着才女们可望而不可近的公子哥,把早就握在拳头里的纸条递到对方面前。 “公子,买代笔诗吗?一首十两,登不上岛,假一赔十。” “真的?!” 富家公子哥本来听到有人作出代笔诗词而喜出望外,可当看到说话人是宁无恙时,满脸嫌弃地挥挥手。 “姓宁的,你以为本公子和你一样是个不懂鉴别诗词的草包吗?还假一赔十,你家穷得叮当响拿什么赔我?拿你身上的补丁还是你脚上的草鞋?” 宁无恙也没反驳。 笑呵呵地打开了手里的草纸。 富家公子哥见他果然如传闻里一样连被人骂了都听不出好赖话,再瞧他那未被智慧污染的俊美脸庞,升起一股同情之心。 “姓宁的,你别是让那些只会写打油诗的混子们骗了,告诉本公子,他们一首诗卖你多少两,本公子看你可怜,买你一首。” 宁无恙原本打算让富家公子哥眼馋一下,借助对方后悔时的表现来搞一波宣传的。 见此人还算有良心,便伸出一根手指。 “十两。” 没名家署名,再好的诗也卖不上高价,有可能砸手里或被人暗中捅刀子抢走。 财不外露,没有守住巨额财富的把握时,宁无恙绝对不贪。 十两买十两卖?裤衩子都得赔掉。 富家公子哥用看傻子的眼神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草纸,张嘴便是一通指点。 “你瞧瞧这上面的字,跟狗爬一样,比本公子写得还烂。” “还有这第一句,墙角数枝梅,刚启蒙的孩童都会写,这第二句,凌寒独自开……” 富家公子哥嫌弃的表情骤然剧变,绿豆大的眼睛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一首《梅花》,本公子好像看到了它孤独盛开在墙角,任大雪打压而不凋零的坚强。” 宁无恙也看出了大兴国文人们的诗词水平。 写不写得出来两说,品鉴水平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宁无恙,你这首诗是从哪里买的?”富家公子哥紧张地问:“此诗有没有流传于世?” 代笔归代笔。 凭借代笔登岛也是一种软实力。 可撞诗当场比试的话,谁菜谁就会被赶下湖心小岛,没有沈家允许通行,不走长桥的话,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游回来。 与其丢尽颜面,那还不如不登。 “没有。”宁无恙随手一指玄武街的方向,“我从那里拿来的。” 富家公子哥想到宁无恙的传闻,见他老实巴里交的有一答一,不疑有假,捏着草纸笑得像个二百来斤的孩子。 “元来,你还愣着干嘛,快给钱!” 他虚踢了一脚小厮,自己则默默地背诵了好几遍,直到烂熟于心,这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地穿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