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井泽岩开飞行器的技术到底怎么样?”她一边问卡索,一边从自己背包中掏出必备的攀岩使用的安全绳索,她将绳索一头用金属锁扣在气窗上部的金属把手上扣牢。
她穿上攀岩用的腰带和腿环,安全绳索的另一头用金属锁扣锁在自己的腰间,她试了试,只能祈求金属把手足够结实,可以吃得住劲儿,承受住她的重量。
没办法,她对井泽岩的能力丝毫也不了解,她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全然寄托在井泽岩身上,如果井泽岩开飞行器的时候没能接住她,至少她也不会从32层直接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不如你亲自问他?他在线上。”卡索窘迫的说。
井泽岩急忙接话:“小可,按现在的速度,我大概有两分钟到,我会在你所在的窗户前,我会尽量开得稳一些,稍微低一些,我会打开飞行器的天窗。在空中悬浮一分钟,但是飞行器可能会左右摇晃,你从上面落下来,只要能跳到天窗里就行。”
井泽岩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有把握,毕竟他以前还没做过这么高度危险的动作,飞行器在空中静态悬浮是否稳定取决于风速和引擎的稳定性。
小可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她灵活的站在凳子上,爬上小气窗,两个气窗合并之后的空间足够宽敞了,她先把锁扣扣在安全绳索一端的背包从气窗中扔了出去,安全绳索的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
背包上的背带呈现荧光色,可以提醒井泽岩她所在窗口的精确位置。
在全息眼镜上看到井泽岩的飞行器和窗口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摘掉了全息眼镜,扔进口袋里,拉上口袋的拉链,因为强风会把眼镜吹跑。
两条细长的腿从气窗中灵活伸了出去,然后是腰,她的身体柔软的像一条灵蛇,她的整个身体钻出了气窗,她不小心向下张望了一眼。
地面街道上的人和车子都变成了玩具一般大小,那种恐惧感和悬在悬崖绝壁之上俯瞰深不见底的深渊别无二致,一旦落下,必将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玻璃太光滑了,她的脚在玻璃上找不到落脚点,如果不是身上的安全绳索连着气窗上的金属把手给她壮了胆,她绝对无法鼓足勇气从气窗中钻出来,如果不是她的手像铁钳一般牢牢抓着气窗的下沿,她一定会无法抑制自己会疯狂想象她此刻在风中下坠自由落体的可怕场景。
此刻,她如同一叶扁舟飘入了猛烈的风之海洋,强劲的风劈头盖脸而来,吹得她无法睁开眼睛,风将她的衣服吹成了鼓风机,将她的头发吹得无比凌乱飘扬在空中,她能感觉到已经伸直的胳膊在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肌肉承受不住她身体和背包的重量,整个人像钟摆一样在风中左右晃悠。
“井泽岩,你到底在哪儿?”她眼睛微微眯起,不敢朝下方看,舌尖打着颤,一边耳朵塞着耳机,另一只耳边是则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飞行器破空飞过的引擎的噪动声。
“我看到你了,我就在你的下方,我正向上攀升,尽可能离你近一点。”井泽岩抬头看着小可瘦小纤细的身体在玻璃落地窗前摇晃,他的手心全都是汗,肌肉僵硬,呼吸滞涩。
他已经打开飞行器的天窗,他的头发和衣衫在劲风中猎猎飞舞。尽管他是个国际刑警,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他的弱项,恐惧扼住了他的脖子。
万一他一个失误,就会把同伴的生命葬送,这种惊恐和内疚的念头一直在他心里徘徊挥之不去。
井泽岩开着飞行器攀升到小可下方距离她下方大概2米左右的位置,尽可能让飞行器悬浮在空中,“跳吧。冲着飞行器天窗跳,我不能离落地窗太近。”
小可蜷缩腿,借力在玻璃落地窗上蹬了一下,朝井泽岩飞行器的天窗纵身一跃。
因为风速原因,井泽岩的飞行器悬浮的不稳,向前移动了一下,像一只在海浪中的小船,导致小可只有一条腿进入了天窗,另一只脚却撞在飞行器的顶部的金属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腰部一根安全绳索上的背包也撞在了飞行器的顶部,但毕竟算是暂时安全了。
她行动敏捷的的钻进飞行器的内部,解开腰间的金属锁扣,将那根和尼克家阳台气窗金属把手上相连的安全绳索与自己的腰间的安全锁扣分离。
井泽岩侧脸看着小可淡定的将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他果断关闭了飞行器上的天窗,一言不发,嘴唇紧绷,他飞快操纵飞行面板,飞行器一个俯冲,一头扎进浓稠的黑暗天空之中。
此刻他依然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操作飞行器的手依然有些颤抖,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就好像刚才从气窗上一跃而下做出危险动作的不是小可,而是他自己。
当尼克·格雷挂掉电话,从卧室中出来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小可早已消失不见。
他只看到一条攀岩用的安全绳索一头挂在气窗的金属把手上,另一头在落地窗外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