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满是血腥的气息,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地上已经倒下了百余具尸体。赫兰容勃疯了,段思德疯了,赫兰玉双疯了,钱太希也疯了,连一向冷静的冷东海也提着菜刀疯狂杀向钱太希,却被钱顺带着亲兵们给挡了下来。似乎在场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就是那位废物侯爷楚随心了。 湖水里杀出来的区狂徒,浑身是血,正和段思德联手激战赫兰容勃。他刚才故意沉湖,就是为了在水底等待机会,等待赫兰容勃随意杀人遭天谴。只有赫兰容勃的实力大跌时,他才有机会。而事实正如他所料,赫兰容勃杀死吴青山之后,又向那些弓弩手出手,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赫兰容勃的武道只能说中上,但是赫兰容勃修习的天道之威,却远非武道可比。区狂徒的师父和师叔都是修天道的人,所以区狂徒知道修习天道者的弱点,天道修的是出世,不能随意用来入世杀人。赫兰容勃做为一个修天道的人,违背天道向凡人出手,必然会遭天谴。 然而区狂徒还是低估了赫兰容勃的实力,这个悍不畏死动用天道杀死吴青山和百余名弓弩手的老者,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在他和段思德的夹击下,却仍是略占上风。赫兰容勃不但略占上风,而且还凶相毕露,一副必须要杀死他们二人的神情。 段思德在临山这匪患严重的地方能做到临山营的副尉,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常年军旅生涯练就的杀招自然非江湖手段可比,段思德手中一条大枪上下翻飞,招招都是杀招,招招都是抢攻。三人在湖畔大战,其余厮杀的人已经主动给他们让出一块方圆十几丈的空地来。 刀气,枪芒,掌风,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刮上就死。先前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官兵想过来帮段校尉的忙,结果才靠近附近数丈,就给三人大战的罡风撕裂,血肉横飞,后面的人见了这等惨状,才急忙躲远了。 赫兰容勃肩头中了区狂徒一刀,左腿又被段思德的枪芒扫了一下,血流不止。区狂徒的后心中了赫兰容勃一掌,这一掌打得好重,区狂徒几乎提不起气机来。段思德也给赫兰容勃一脚踢中胸口,跌出去六七丈远,大枪也落了地,摔在地上半晌挣不起来。 区狂徒逃离了战场,他狂奔向假山,背靠在一块大石上,他右手提着短刀,口中狂喷出鲜血,他再没勇气向赫兰容勃这个老疯子出手了,他好怕,他好怕赫兰容勃真把他打死。死到临头的时候,他才觉得生是如此的可贵,死是那样的可怕。 以前都是他区狂徒让别人死,他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死者临死前惊恐的眼神,他就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坐在一旁欣赏死者的表情。可是今天,赫兰容勃让区狂徒尝到了濒死的滋味,区狂徒心里好怕!他发誓,这一场大战结束之后,他一定找个地方隐居,不练成绝顶的武功绝不重出江湖。 区狂徒眼前一花,便心知不妙,但一切都晚了,一道红色的影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区狂徒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这个老家伙非要杀他不可吗?区狂徒苦苦哀求道:“赫兰老前辈,我错了!大错特错了!只求老前辈饶我一命,我以后见到赫兰家的人就绕着走,绝不敢伤害赫兰家的人!” 赫兰容勃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这话可不像号称威震南山的区狂徒能说出来的话啊!想要老夫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夫有个要求,你必须得满足老夫,否则的话,老夫还是要痛下杀手的!” 听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区狂徒眼前一亮,他大声道:“老前辈,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出来!你要银子还是要什么?只要是我区狂徒能拿出来的,什么我都愿意答应老前辈!” 赫兰容勃对区狂徒的态度很是满意,老头子点头道:“嗯,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有诚意,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那好吧,老夫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老夫要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区狂徒见状,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利诱买通这老家伙,就是损失些金银财宝也没什么,有了命才能继续赚钱嘛!本来自己和这老家伙也是无怨无仇,还不是受了赵天禄等人的蛊惑?功利心太强,有时也会害人啊!区狂徒又吐出一口血,脸上堆笑道:“老前辈有什么要求,请讲!” 赫兰容勃嘴角有了笑意,一字一顿道:“老夫想要——你的命!” “你娘……”区狂徒的话刚一出口,便觉得胸口一凉,他低下头,却赫然发现赫兰容勃的右掌如刀,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他的护身宝甲竟然被这一掌戳了个大洞。伤口处,鲜血正汩汩的流出。 当啷一声,区狂徒手里短刀落地,他被惊吓得腿都软了。区狂徒茫然跪了下去,仰起头表情呆滞的望着赫兰容勃,“你,你……” 赫兰容勃微笑道:“年轻人,不要误会老夫会收你的银子!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从不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让你活在世上,天知道哪天你会不会杀回来向我的子孙报仇!所以,还是先解决你的好!死人才最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