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些组织高层成员,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在诸伏景光把茶水放在茶几上时,他听到安室透喃喃自语。
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布置相当简单,只有最基础的生活用具,空气里还有长久没打扫会有的淡淡霉味。
但他们并不在意这样简陋的环境。
这里是公安准备的安全屋之一,在涩谷区。不能经常让人过来,能确保安全通话、互相交流重要情报就行了。
这次会面,是诸伏景光提出的。
现在距离那起绑架案,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周。
涉及一个和组织有关的官员外加一个警视厅内部被收买的黑警,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无论如何都得通知同样卧底的好友一声。
安室透注意到茶杯,向诸伏景光说了句谢谢,然后翻开桌上的报纸。
这是两周前的报纸,头版和二版是比较严重的杀人案,在第三版某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刊登着一则意外新闻。
——老旧公寓燃气爆炸,导致连带公寓管理员在内的四人意外身亡
诸伏景光当时看到新闻就知道是组织做的,为掩盖寺冈胜敏的罪行,把他杀害几人伪装成意外事故。现在安室透也知道了。
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安室透抬头看过来:“你把这件事传回去了吗?”
“告诉联络人了。”诸伏景光说,“我还提醒他,不要立刻对寺冈动手,连监视都得谨慎。”
安室透明白这么提醒的用意。
控制黑警、让他成为组织线人,这在组织内算机密,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如果对方出事,哪怕是工作职务上的轻微变动,组织都会怀疑那几个知情者里有卧底。
所以,即使他们再恶心这种内鬼,也只能强忍下来装作不知道,以免暴露自己。
阿尼赛特。
安室透在心里默念这個代号。
过去他在朗姆那里听过她,因为朗姆和戈德瓦塞尔关系不好,连带着提起阿尼赛特时语气也很差。之前他只知道就是她杀害了前任公安卧底威特,没想到自己发小会直接接触对方。
安室透把报纸扔在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一件件梳理着目前掌握的关于阿尼赛特的信息。
女性、东欧血统、棕灰发色、碧绿色眼睛、大阪腔、会易容、右利手、和琴酒关系不错、手下是龙舌兰、脚上戴脚铐……
“那是什么脚铐?”安室透问道。
“电子脚铐。在和她喝酒时我观察过,就是组织对那些犯错或极度危险的成员使用的那种。”
这两周里,诸伏景光没收到组织的其他任务,但收到了阿尼赛特的消息。
她邀请他去喝酒,总共喊了三次,他有些警惕,但又实在不想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就答应了一次。
“她有说她为什么会被装脚铐吗?”安室透又问。
一个成员、一个地位颇高的成员被戴上这种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没有,我试探性问过她,她没正面回答。”诸伏景光拿起眼前的那杯茶,看着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的茶水表面:“不过有一点……”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她似乎没琴酒那么谨慎,我按她给的时间地点过去,她就在那里等我,连龙舌兰都没带。”
“不要放松警惕,这或许只是她的伪装。”安室透皱眉提醒。
“我当然知道。”诸伏景光笑了笑,“他们都很狡猾。”
琴酒的多次确认,朗姆的三种外形传言和不轻易见人,都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手段,要不然作为高层成员的他们早被组织内成批的卧底抓回去了。
阿尼赛特手段恶劣,为了拿捏更大的把柄,不惜设计寺冈杀死数名无辜;行为大胆,为了引导步入陷阱,甚至敢伪装成路人在数名警察眼前演戏。这样的人不会简单。
想起在接送她时车内的异常,诸伏景光的笑渐渐收去。
有些事情他得立刻通知零,但有些不能,以免让还没接触过阿尼赛特的发小白白担心自己。
诸伏景光看了看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放下茶杯:“我没有其他事要告诉你了,如果没事就尽早回去吧,你明天可是要去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