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展开,里面竟包裹着粗细不一、长短各异的金针!
老人从中抽出一根,走到手术台旁,见小男孩儿胸口已经插着两根银针,无论角度,还是深浅,一看下针的人就是行家。
只可惜……
“火候不够,救急可以,救命难。不过,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造诣,还是很不容易。”
南烟目光微动。
老人却没看她,兀自下针。
原本颤抖的手在落针瞬间稳得一匹。
“再来!”老人沉声,朝后方伸出右手。
年轻人顺势递上另一根较为粗短的金针,老人接过,再次落到某穴位上。
南烟没有阻止。
她看得出来,这个老人是行家,医术造诣绝不在她之下。
四十分钟后——
“好了。”话音刚落,老人利落收针。
年轻人开始给用过的针消毒,然后重新放置归位。
傅律霆:“师父,怎么样?”
“性命无碍。”
傅律霆和南烟不约而同舒了口气。
爱丽丝和阿曼达合力将曜曜推出手术室,送进加护病房。
一旁整理完金针刚合上药箱的年轻人忽然开口:“师兄,这小孩儿是你家亲戚吗?”
傅律霆默然一瞬:“……不是。”
“哦。”
“我儿子。”
“……啥?!”年轻人夸张地瞪大眼,“你你你……有儿子了?!亲生的?!”
“嗯。”
这下,就连老人也忍不住目露诧异。
再看南烟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你是孩子母亲?”
“嗯。”南烟点头。
尽管对方是傅律霆带来的人,但他救了曜曜,单凭这点,南烟就摆不出臭脸。
“能不能让我把把脉?”
南烟犹豫一瞬,最终还是伸出手腕:“劳驾。”
老人搭在她腕口,几秒之后,收回手。
捉脉速度快得惊人。
“生产时伤了身体,难怪孩子的健康状况这么糟糕。不过你也算煞费苦心,将他养到这个年纪。”
拖着一副早夭之相,却活到现在,其间花费的时间精力、财力物力不可估量。
南烟两眼放光:“您既然看得出症结,有没有可以医治的方法?”
老人摇头:“难!”
却并非“没有”。
南烟眸中涌现出希冀的亮光:“您说。”
“小孩儿的身体本就比大人脆弱,抵抗力也更差。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情况会逐渐改善,身体也越来越强壮。这孩子现在虽孱弱,但若能平安养到十二岁,自然不药而愈。”
这点,南烟也知道,可现在问题是怎么才能让曜曜安然无恙地活过十二岁。
老人好似看出她的疑惑,悠悠道:“堵不如疏,越是将他视作易碎的瓷器,保护得越好,往往越容易摔碎。”
“很多时候,大人的小心翼翼,对孩子来说并非好事,相反可能成为一种负担、一种压力。与其苛刻强求,不如顺其自然。”
南烟:“顺其自然?”
“没错。他喜欢什么,就放手让他去做。生命有限,如果只是为了活而活,不是太无趣吗?”
南烟陷入沉思。
半晌,“谢谢您,范老,我会慎重考虑的。”
老人诧异:“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