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经历瞳孔微缩,“你敢!”
“呵,你可以试试。”
孙经历跳起来,满脸阴鸷,“本官可不是被吓大的,沈初,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吗?
呸,你伤了六皇子,你身上的官服都不知道能不能穿得稳,还敢吓唬我?”
沈初挑眉,怪不得这般肆无忌惮,原来是以为她“重伤”了裴渊。
孙经历还在叫嚣,“我可是赵大人的心腹,恒王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我在督察院做了十年,这督察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和我交好。
你得罪了我,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沈初掏了掏耳朵,一脸诧异,“不会吧?你在督察院十年才做到六品经历?
啧,看来你能力也不怎么样吗?对了,你是个举人吧?
也难怪,连进士都没考中,自然晋升得慢。
看着我一来就是五品副佥都御史,你很嫉妒吧?心里很难受吧?”
沈初向来懂怎么气人,一番话气得孙经历额头的青筋都出来了。
“你....今天的卷宗是恒王要的,若是恒王殿下知道是你耽误时间,怪罪下来,你就等着被责罚吧。
呵呵,到时候可能连整理卷宗的差事都没你的份。
你说是识相,现在就向我赔礼道歉,说不定我大人有大量,还能原谅你。”
沈初嗤笑,“孙经历是骨头吃多了吧,一张嘴就只会汪汪。”
“你敢骂我是狗?沈初,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为今日的这番话付出代价,我要让你....”
砰。
一样东西突然从门外飞进来,直直地砸在了孙经历的嘴上,恰好卡在他半张的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谁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满嘴喷粪?”
门外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瘪的老头,手里转着一颗核桃,正臊眉耷眼地瞪着孙经历。
“原来是小孙啊,一大早不去你的司务厅,来照磨所汪汪什么?”
噗嗤。
沈初没忍住笑出声来。
孙经历掏出卡在嘴里的核桃,脸都气青了。
他似乎有些忌惮老头,狠狠瞪了沈初一眼,冷哼一声,抓起旁边的卷宗拂袖而去。
老头在后面笑眯眯地喊道:“记得赔我一颗新核桃,我这核桃盘了三年,都包浆了,便宜你的嘴了。”
孙经历脚下一个踉跄,在门口摔了个狗啃泥。
他愤怒地爬起来,狠狠往屋里瞪了一眼,狼狈地离开了。
沈初笑够了,才转身看向老头,躬身行礼。
“下官沈初见过贺大人。”
老头眉毛一挑,有些好奇,“你知道我是谁?”
沈初点头,“下官来之前就听说督察院右都御史贺大人为人正直,铁面无私。
刚才见大人为我仗义执言,所以斗胆猜测您是贺正祥贺大人。”
贺正祥撇嘴,“少拍我马屁,我知道他们都在背后怎么骂我,说我刻板,为人迂腐,假正经,疯子。”
沈初笑了,“大人知道?”
“这有什么?猜也猜得到,但那又如何?
本官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只能在背后偷偷骂我的样子。”
沈初......
贺正祥背着手突然凑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揪着胡须轻笑:
“孙经历是赵德文的心腹,也是督察院的老油子了,你真不害怕他给你在背后穿小鞋?”
沈初摇头,“不怕,让他尽管放马过来。”
“哈哈哈。”贺正祥拍了拍沈初,“年轻人很有傲气嘛,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这样的少年人,本官见过不少,最后还不是都被压弯了脊梁。”
他斜睨了沈初一眼,“你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本官很好奇,你能在孙经历的欺凌下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