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疗治恢复,晨曦初撒下之时,许敬的伤势已好了七八成,而再过了两个时辰,他身上的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番堪称极限承受的创伤虽然痛苦极凶险无疑,可是也算因祸得福。
许敬肉身的极限强度再提升了不少,便是因谨饬而有的旧伤也得到了很大的疗治,其中,她的神力也被炼化得更多,自己的玄气便愈发精纯、强横……隐隐地,他甚至感受到了御灵境后期的桎梏。
可是他也能感受得到,若没有一个适合的契机和充足的玄气之源,一时半会儿是终究不能破开此桎梏的。
缭绕在身的玄气光华隐下,许敬停止了疗伤,而后,他缓缓睁眼,目光颇为深邃地眺望天际的远方……许久的思忖和斟酌,他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长叹息:“还是该先回一趟印洲城啊……”
“小莹莹,带路。”许敬立了起来,出声轻唤,而一旁的流萤鸟则顿时化作一抹莹白流光,飞掠在前……
…………
…………
印洲城,时至黄昏。
再经了两天时间的沉淀,沐家的哀歌似乎被积压了下来……虽然相关的声音依旧不少,可是较之初时的鼎沸之势却显得远有不足。
而且另外的……沐家发生了如此大事,而整整三天又过去了,印洲城中却没一人能见到许敬的身影——他之前可是极度活跃于沐家的。
这,便不免教他们万分不解,至于如此疑惑之声,在大家族的高层之中则是尤其强盛……甚至有着不妙的影响。
秦家,家主厅。
秦沧将背倚于太师椅,一双小眼睛似乎看得房梁顶出神,而自然放在桌面上的胖乎手指则是不自觉地轻敲桌面,唇边像有极轻的深忧低吟。
“许……敬……许敬……好一个许敬,好一个狂漫傲青年啊……你可真是让本家主难办喽。”
秦沧最后的低吟化作了长而重的叹息。印洲城的局面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发生翻覆变化,唐家已然与印洲城黄泉分阁新任阁主达成联合之势,如今,在城内仅剩的四大家族中,唐家的一家独大的姿态昭然若揭,其霸主印洲城而大压其他家族的野心,而便是他秦沧不用脑子去想,也感知得极其清晰明了了——唐翼风,他邀请了印洲城内大小千余个家族之主,在五日后参加他的寿宴——一个不是说生辰日设立的寿宴。
他能猜到唐翼风办这个所谓寿宴的目的……无非是站位的明确——成为附庸,或是被灭的对象。
有心不去理会,可是他知道秦家远远没有同唐家掰手腕的力量……遑论是唐家加入了黄泉阁的力量。因此,他感到了头疼,难以抉择……不愿成为下一个沐家,也绝不想秦家成为附庸。
不由的,他想到了许敬……他想要通过他的姿态判断出自己该代表秦家如何去抉择……毕竟,这是几乎凭一己之力便搅动了整个印洲城风云……而且,还传言是敢去招惹黄泉总阁之主的非常人物。
可惜,即便动员整个秦家的力量,三天过去,始终没能看到许敬的哪怕半道影子。
“明说是翌日登门,可事实……唉,年轻人,到底是不靠谱啊……”思绪及此,秦沧直摇头深长叹息。
然而,只在秦沧叹息后的下一秒,方厅中就极轻极明地响起了一道平淡低冷的声音:“秦沧口中的年轻人不知是在下否?”
“什么人!”
秦沧一下子直接从座椅上立起而瞬间将神识释放出去,小眼睛透射出一丝极惊颤之芒,心神如猛的拉开了的弦骤然张紧——这声音分明是在房屋周围传至耳中,可是他一直不能觉察到声音主人的存在,神识这时释放,竟也不能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