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灵魔族的数十万年的谋划,由一个北山秘境的打开,而牵扯出了的太古灵界,此界空间之力的疯狂,终于让这座屹立了上千年的临川城化作了废墟,而其周围十多万里的一切也都成为了废墟——极大的汇聚了天地灵气的灵脉、小型城镇或那些大大小小的山脉已然如废墟一般。
临川此城早就没了往日的一丝繁荣与热闹,大地龟裂的痕迹依旧,火山岩浆侵袭过的痕迹也同样新鲜,而此地似乎没了哪怕一道人影,唯有无尽的荒凉。
不知过了多久,废墟上空,忽然飞过一艘并不算大的云船,上面站着两位模样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云船的速度不慢,他很快掠过了大半个临川城,而在一基本是火山岩浆的废墟处落了下来……这里竟然还有男女老少二十四个人立着。
云船的动静让这二十多人都抬了眸,眼中似乎带着点期盼,可当他们看到仅有两人时,神色都变成一样的落寞。
玄芒闪烁,云船被收了起来,他们没有言语,而是转过了身,往那一个微垂头颅,背对着众人的青年走去——更准确的说,是走向此青年面前的那两座鼓起的坟包。
感知到身后来人,青年侧身让出了,而他的样貌……赫然是许元。
至于此地,便是当初的许家府邸所在。
两个坟包,一个是最新的,才垒起不久,而另外一个则稍有旧意,但也是在一个月前垒起来的……许仲澄,这一位许家的老家主的“尸首”便在其中之一,与许家更多的族人的“尸首”葬到了一块儿——他们是陨落在了太古灵界之内,陨落在了那九幽玄煞阵中,由于那块战场太大,当时三族间的的血战又是如此的激烈,也就根本没有时间也没能寻到他们,而绝对可以确定他们陨落了的——是许家开启的“血玉感应之阵”,已不再能得到他们仍旧生存的回应。
而另外一座坟,则是刚刚埋葬了的许家大长老——许勤山。
虽然从太古灵界或者出来了,可是,许勤山已被吞灵魔族的强者伤了本源,一身玄气几乎涣散殆尽,五脏六腑严重的受损更是让他只剩下最后几口气,勉强的撑着。
那时,许元碰巧寻到了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已无力回天,若非靠着“剑师”的玄力和灵药手段维持,这三个月他也是绝对不能撑过的,而至于现在,已然油尽灯枯。
祭拜过后,那两位少年相视一眼而微微张了口,想对许元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只能默默地退到了后面,同族人站到了一块儿。
许元没有泪水撒下,他的眼眶也没有一丝的红润,只有眼珠上的几道血丝很清晰。
许元没有言语,就这么双眼无神地默默立着……二十六人,都没有一个人言语。
终于,再过了大概是一刻钟,许元的双眼凝起了一丝清冷,他也不再是面对着两座坟包,而转过身,看着这仅剩的二十五位族人,他极平静地开了口:“都散了吧。”
“散了?”
许元的话让二十五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心底所理解的意思。
一个与许勤山同辈的,已然断了一臂的长老皱着眉,问道:“家主,你……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各奔东西?”
许元并没有正面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平淡的说道:“两千八百九十七名族人,除却早已失踪了的上任家主,如今只剩下我们这寥寥的二十六个……”
许家已然没落,人丁所剩仅此而已,似乎已不该再存在了。
顿了一下,许元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转过了话锋:“死劫逢生,机缘必至,许家已在死劫中灭亡,我们活着,也许便注定要我们各自分散。”
许元的说法似乎有些蹩脚,但好像又是不争的事实。
说完,许元便沉默了下来,他想到了父亲生前尽了全力而对他说的最后的叮嘱:“元儿,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也许我做错了一件事……血浓于血,不论是你,还是许敬那浑小子,连同大哥和我,都当是你祖父最亲的人,原是我不满你祖父对许敬和大哥的偏爱,我恨,可我藏着这恨,但……呵,以蛊弑父,我太不该,不该如此……残忍。”
“罢了……罢了,我已看到了父亲,到了九幽冥府我再向他请罪吧。可是,这个家族,许家人的血淡了太多太多,而他们的心也早就散了……太散,太冷——或者你已不记得了小软,可我知道,她的死,族人们忘得太快且彻底,这便是冷。”
“元儿,咳!咳咳……记得吧,我死后,你做主,也就趁此……散了这个家吧……”
许元还如先前一样默默立着,族人们也沉默着。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了决定,临川城的三大家族和其中大小的家族早在两个多月前就离开了,去寻别处而求机缘与发展……虽然他们大都没有散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