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再把选好的兜鍪带上,全身都掩盖在了甲胄之中,老内侍心中不由得一震:“此面具真乃神来之笔,赵侯斯文,即便一身戎装也显得温文尔雅,带上这面具则立马变成了煞神,令观者胆寒!”
最后一支北伐的人马出了宫门,送行的队伍夹道相送,刘衡感觉到乏累回了内宫。赵遵已经穿好了盔甲等候多时,刘衡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突然愣住了,日光闪耀他看到赵遵的侧影,恍惚间将他看成了结拜兄弟赵破虏。
“陛下……”赵遵刚要行礼,刘衡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动,刘衡围着赵遵转了一圈,拍拍他身上的甲胄:“好啊,威风凛凛像个大将!”
“臣一定多杀敌人,对得起您的厚爱!”
刘衡赐给赵遵一杯酒:“让草原上的蛮子知道我大周的厉害,不要让赵家蒙羞!”
赵遵一饮而尽,重重磕了个头潇洒离去,身后跟着十名卫士,他们是皇帝身边的护卫,专门负责保护赵遵。
出了皇宫道路两旁为北伐将士送行的人群已经随着先一步出宫的队伍远去了,赵遵打马快行,刚过街弯,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焦急的张望。
是刘贞,赵遵不知怎样面对离别,在刘贞注意到自己之前戴上了面具。刘贞并不知道赵遵回到了洛阳,她今天来送行是代表晋王代表宗室,可她隐隐约约有一种心灵感应,人群散了她还站在街上不肯走。
赵遵的马队从刘贞身边过去,赵遵实在有些挂念,微微偏了一下头看了眼刘贞,刘贞竟然从一双眼睛认出了赵遵。
“你……赵遵,是你,你停下……”刘贞不顾体统的追了上来,护卫们见状询问赵遵:“将军……”
赵遵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要管她,走……”
两条腿终究跑不过马,刘贞两次跌倒爬起来,赵遵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绝望的坐在地上,她不明白赵遵为什么疏远她,现在唯一可做的只有祈祷了。
“主帅!”雁门郡外苦等了近五十天的袁直和黄中终于盼来了赵遵。袁黄二人年近五十,曾和赵遵的父亲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叫一个小辈指挥心里不太痛快,而且把他们从中路最有可能立功受封地方调来,他们颇多微词,对赵遵的态度不怎么尊重。
“二位将军都是军中的悍将,由二位领兵赵遵心安得很,哦,这几位是皇帝身边的卫士,一同前来助战。快给二位老将军行礼!”
“袁将军、黄将军!”
这十名卫士名义上是皇帝爱惜将军派来保护赵遵的,实际上就来监视他们的。赵遵自然也在监视之列,但在袁直和黄中眼里,皇帝和赵遵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些人就是来盯着他们倆的。
袁直还好一些,黄中直接挑明了:“赵将军年轻力壮,还用人保护?皇帝让他们跟着你是怕你被大人欺负吧!”
卫士们是皇帝身边的人,几时吃过这种窝囊气,脸上挂不住了。“你们先去休息,我有军务要和二位将军商议。”
“喏!”
“黄将军,何必呢,出师远征皇帝不放心在军中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属惯例,至少没派监军来吧!”
袁直道:“话虽如此,总有被人背后下刀子的感觉,不说个,我们老哥俩在雁门关外喝风喝了快俩月了,该给我们个明白了吧!”
赵遵将作战计划述说一遍,黄中更不乐意了:“这叫什么任务,两支主力军之间的游骑吗?还用的着五千人!叫边军放马的马夫就干了,赵将军你高高手放我们回去吧!您另请高明!”
“好啊,你尽可以离开,我决不阻拦!”赵遵面对黄中的一再挑衅也恼了。
袁直忙出来打圆场:“黄将军立功心切,赵将军勿要怪罪!咱都是当兵的,将心比心谁不想封妻荫子啊。”
赵遵望了一眼连成一片的军帐:“只有先上战场才有机会立功,二位将军我想验验你们的兵。”
正当午时雁门郡以北的草地上,五千人列好队,袁直和黄中都是领万人的大将,不屑站在队前等着检阅。赵遵见二人带领的骑士一个个身强体健精神抖擞,马儿也都良驹,不由得点点头。正被黄中看了个满眼,暗讽道:“我带的兵都是家乡的精骑,人马披甲数十斤,以马槊为兵器,无坚不摧!非是普通护军可比的。”
赵遵并不搭话,叫卫士帮自己披上甲胄,重新上马。“拿一杆马槊来!”袁直的部下递给赵遵一杆丈八的马槊。
赵遵拿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拔出腰间的宝剑猛地将槊首斩断,这一手把袁直和黄中都惊住了,马槊制作工艺非常繁复,比之混铁还要坚韧,等闲的挥动巨斧也难在槊杆上留下一道疤,赵遵竟一剑将其斩断,功力之深令人咂舌。
“黄将军,擂鼓吧!”说着赵遵挺着无首的马槊冲下了坡,朝着一支近百人的马队冲了过去。
袁直都傻了:“擂鼓?他想一个人挑战一支百人小队,疯了吧!”
“娘的,太小瞧人了!你一个小娃娃毛还没长齐呢,敢以一战百!今天非崩掉你的牙不可!”黄中撸起袖子亲自去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