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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留香(伪苏越)

李公子见状便低下身,用手引导着对方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堤岸:“那排柳树便是,当时要加固堤防,但是石料不够,州府便倡议每家每户种一棵树。当年我便种下一颗柳树,那时它只有小臂粗细,现在这么多年,它已成一片绿荫了。”

陈姑娘有些略有所思,目光中充满羡慕憧憬之色。她扭过头,轻轻抿起嘴,露出颊边两个很深的酒窝。

她是很文静又很爱笑的姑娘。相传酒窝越深的姑娘,似乎笑起来就越醉人。

李公子迷糊地这般想着。

后来的事情,就无非他在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陈姑娘无法插嘴,便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不时低眉不出声地笑。长睫一起一落,仿佛她的笑会飞一般。

多么惹人怜爱的女子,李公子在心中喟叹了一声。

不到半个时辰,自己先前派出去的那两个孩子便领着那个蓝衣服少年气喘吁吁地回来了。那蓝衣服少年见有外人,当即一脸戒备之色。但是见到家姐神情轻松,满脸笑意,也不由放下心来。

“此处风大,我们回去吧。”他将姐姐搭在腿上的衣服拎起来披在对方肩膀之上,温和地说道。陈姑娘点了点头,对着李公子弯了下腰。

李公子连忙回了个礼,心中略略有些不舍。

只希望能够与她多待片刻。

谁知道这一想法竟然成了真。那蓝衣小哥刚一推轮椅,就听到“咯吱”一声,把轮椅上的陈姑娘梗得一个趔趄,紧接着便是“吱呀吱呀”的声音。

那轮椅的轴竟然是陷在了一处土沟里。四周是才下过雨不久,土质十分松软,却也有些陈年石块卡在里面,正巧夹住了轮子,夹得整个轮椅不能动弹。陈姑娘也着了慌,伸手去蹭那轮轴,竟是丝毫不动。两相施力,她弟弟一个没把握好力度,将轮椅摇得一晃,陈姑娘便被撞了一下,整个朝前方趴了下去。

“小心!”李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办,这下见人都摔了下来便是当即不用思考扑了上去,将陈姑娘整个抱在了怀中。

那蓝衣服少年一愣,过了半晌也回过神,话语中略带着几丝不耐烦道:“你把我姐扶起来。”

“啊?”

“你把我姐扶起来!我把车轴弄出来!”蓝衣服少年凶巴巴地说道,那模样,像是不得不被人占了很大便宜一样。

李公子只觉得心如擂鼓,他看着怀中局促不安的陈姑娘,犹豫了半晌,才红着脸伸手朝向陈姑娘细瘦的小腿处,轻轻一使劲,就将对方的身体抱了起来。

或许是从小到大没抱过人,也没做过粗活,抱着这么个娇弱的姑娘也是心如擂鼓、面红心跳,外加气喘吁吁。

近距离接触,依稀可以感觉对方身上淡淡的一丝清香,并不浓烈,却沁人心脾。他能够闻得出来,这是皖南的祁门香,宁静悠远,过身之后,虽然不明显,却数年不散。

如此香甜,实在是清朗至极。

他犹如醉了一般,迷迷糊糊这般想着,忽听得气势汹汹的一声:“喂,放下来!”

“啊?”

“把我姐放下来!”

李公子这才幡然醒悟,发现怀里的陈姑娘早已经别过头去不敢看他,面红耳赤之下连身体都在发抖。李公子大窘之下,连忙将陈姑娘放了下去,一面抹着脸上的汗珠。

蓝衣少年安顿好姐姐,怒气冲冲地横了他一眼:“登徒子!”

李公子虽然是觉得委屈,可也是浑身燥热。陈姑娘抿着嘴,将脸撇向了一边。

眼看着姐弟两要走,李公子只觉得心中失落,忽而心中有了些勇气:“陈姑娘,能不能把你头上的柳叶帽送给我?”

陈姑娘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不多时,还是轻轻取下头上的枝环,慢慢递给了他。

“保重。”她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一时间叫李公子有些不知所措。

车轮声渐行渐远,他站在后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失失落落的。有些头重脚轻地回到了家,手中攥着那一个柳叶帽只顾出神,许久之后,他将其拿到鼻子下,轻轻嗅了一口,顿时一股甜香弥漫心间,熏人欲醉。

朦胧的意识中,全是方才搂着那人时的感觉。

直到日落西陲,有丫鬟唤他更衣去前厅用膳,他才懵懵懂懂地起了身。

“少爷,你腰上的玉坠呢?”丫鬟替他系腰带时,发现似乎是少了点什么,不由大是惊讶。

李公子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找,果然腰间别着的那块玉坠已经不见了。那玉是他满周的时候,母亲找一巧匠做的,说贵重倒是不贵重,只是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世间仅有这一块,且他从不离身。这次丢了,少不得要被双亲念叨。

想到今天一天的浑浑噩噩,李公子暗自心想着应是不注意在哪地方丢失了。自己这般混沌,当时肯定没有留心到,找寻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叹了口气,将衣服下摆扯了扯,便去了前厅。

次日一早,他许是昨日在外头混得久了,身体有些疲乏,便多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晌午时分,便听到有丫鬟来叫门,说是父亲叫他出去一趟。

李公子心中暗想:父亲平时很少管他的事情,也不怎么陪他外出。此番找他能有何事?

一问丫鬟才知道,原来徽州府尹携妻子回故乡赏春踏青,其扬州的府邸便位于他家的不远处。因其与父亲隶属同袍,又是父亲的上司,所以父亲准备晚些时候前去拜会,也希望为李公子在仕途上寻一些助力。所以此番命他一同前往,并且还要早做准备。

李公子连忙起身,洗漱之后便来到前厅,见父亲正在张罗礼物,拟写拜帖。他便坐在一边,拿起一本书,信手翻了起来。

谁知还不到晌午,便有家丁来报。说是徽州府尹府中出现血案,要他们父子速速前往。还特意指明:要李公子前去问话。李家父子一头雾水,却是不敢有所延误,连忙出门去看情况。刚出了大门,便见到城中很多官兵在挨家挨户地搜索,连自家的大门口,都有人在守卫,看这阵仗,似乎是真有大事发生。

徽州府尹姓丁,心思缜密,府内把守极为严密。此刻他正满脸怒容,焦躁不安地在前厅踱着步子。

问起实际情况,才知道当日上午,有人带着李府的帖子来拜会,自称是扬州李家的人。门丁见对方怀里揣着李公子的贴身玉佩,便未曾起疑,放他们入了内堂。谁知道进了内堂见了主人,那两人二话不说便拔剑行刺。幸亏当时左右很多护卫在侧,而且丁府尹身上还穿着金丝甲。如若不然,怕早已命丧扬州了。

只可惜,那两贼人武功甚高,还是逃脱了去。

李府老爷又惊又怒,当即责问儿子的玉佩所在何处。李公子只得言明是昨日游春的时候,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被偷了去。反正现在不在身侧。好在丁府尹也是明事理,见李公子模样不像是说谎,且两家向来无隙,自己又身无大碍,只是死伤了几个家丁,便也没有多加苛责,只是责骂了两句晚辈而已。

李公子无辜受冤,自然心有不服。当晚便自告奋勇潜伏在丁府暗处,只想如若那贼人再次现身,自己必然将其捉住,以洗冤屈。

丁府之中守卫极其严密,但月上中天之时,守卫换班多有松懈。趁几个守卫聊天之际,两个蒙面黑影已从屋顶飞驰而过,未让人发觉。

但不包括一直严密注意形势的李公子。他当即飞身跃起,仗剑朝着那黑影刺了过去。

李公子虽是文官世家出身,但是早年却一直习武,且从小拜得名师,剑术高超,非一众家丁可比。却只可惜,那两个夜行人武功更高,尤其是当中一个消瘦的黑衣男人,一柄青冥剑寒光凛凛,一挑一拨之下,将李公子的剑招格挡得无法招架。

眼见李公子不敌,下方的守卫已经是排成几列,一声令下,搭弓引箭,只待李公子跳出战圈,便万箭齐发、飞蝗如雨。那两黑衣人见无法单独身退,便逼着李公子剑势一颓,一招将其控至院墙之外。三人绞缠相斗,渐渐远离了丁府,直到郊外。那瘦高的黑衣人敛了身形,飞跃而起催出一道剑气,将李公子逼退至圈外。

“大哥!”旁边的黑衣人似乎是个少年,声音却是刻意压低的浑厚:“为何不杀了这助纣为虐的贼子?”

那瘦高男子摇了摇头,转过身看了李公子一眼,明月栈灯之下,那双眼睛波光粼粼却寒气逼人的感觉,极为秀美,看得李公子心头一滞。

总觉得似曾相识。

“此次不成,那狗官回了老家,爪牙遍地,你我更是难以近得他身。要报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黑衣少年激动之下,言辞十分情切。切齿之恨之余,话语中竟然有了哽咽之声。

听得此话,瘦高男子轻叹一声,似乎是心中也是郁卒。但是他还是收起了剑,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吧,衍之。”

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两人转过身,正欲离开,身后李公子却不依不饶地问道:

“盗玉之人,可是你们?”

那两人身形一顿,瘦高男子微微侧过头,月光衬得他的身影一派肃然。他看了看李公子,挥手一扬:

“还你!”

李公子一跃接住,摊开手掌一看,赫然正是自己遗失的玉佩。

他呆立了片刻,过了会儿才想起那两黑衣刺客。岂料抬头一看,四周仅仅剩下冷风飒飒,早已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他心中怅然,抬手想把玉佩放入怀中,却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将那玉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两下。

一股熟悉的祁门香之味清幽绵长,静谧安然。

初夏已过,晚风徐徐,给人心旷神怡之感。偌大的府内,年轻的御史中丞大人正端坐在石凳上,细心捡着茶叶。圣上刚刚御赐的府邸还没有多少人气,仅有的几个丫鬟门人,也被他打发着去睡了。

月色怡然,不现乌云,清清朗朗一阵清风。

空气中漂浮着微微的香,细如烟丝。亦让他想起那年运河边,随风飘扬的柳絮飞花。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冲着月亮轻轻一笑:

“早春已过,清寒不再。陈姑娘,不如与李某共煮上一杯,你家乡的毛峰如何?”

清香更郁,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廊柱之后,那细瘦身形的墨色衣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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