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坏人!方洵也是坏人,方洵全家都是坏人!你也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方洵……啊,我的方洵,他肯定是娶别的女人去了,我恨他!”
“天上有多少个月亮?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方洵,一个是我和方洵的孩子。我想抠脚趾头,我要抠脚趾头。”
蒿小桃屈起脚,就真的低下头,抠起了跺脚头来。
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被她扯乱,披头散发,露出来的手臂被掐得红一块紫一块。
如果说没发癫之前的蒿小桃像个孩子,那发癫之后的蒿小桃,十足的精神病患者,还是那种很吓人的精神病患者。
沈秋然看得有些心揪。
她抬眸,看向蒿时明。
蒿时明的脸色很沉,沈秋然不知道他的脸色干嘛那么沉,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哄蒿小桃吗?或看到女儿这样,也应该是心疼,或难过……
这个男人,怪怪的。
沈秋然思绪重新回到蒿小桃身上。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蒿小桃,小声哄着:“抠脚趾头是不是很愉快啊?可是你都把它抠烂了,它都要流血了,它会难过的。”
听到她这么说,蒿时明转过脸,挑眉看着她。
蒿小桃抬起头,对沈秋然傻笑:“它不痛啊,它都没有哭,没有哭就是不难过。”
沈秋然问:“它是你好朋友吗?”
蒿小桃点了点头,“是啊,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那么好的朋友,我们要好好珍惜,不要抠它,好不好?”沈秋然拿过蒿小桃的手,声音很柔:“我也是你的好朋友,你喜欢我吗?”
蒿小桃盯着沈秋然看了好一会儿,道:“喜欢啊,你很好看。”
沈秋然顺着她的话道:“你也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你。”
“我好看还是方洵好看?”
沈秋然想了一下,笑道:“你们两个都好看,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蒿小桃撇嘴:“可是我都见不到好看的方洵。”
沈秋然轻轻握着蒿小桃的手腕哄道:“其实他也想见你的,只不过他现在在部队训练,还是那种很严格的部队,离这里又远,你再等等,等他训练完,他会回来看你的。”
蒿小桃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真的吗?他真的会回来看我吗?”
“真的。”沈秋然歪着脸对蒿小桃道“我们玩游戏好不好?我按你的手,你不准动,一会你按我的,我也不准动,谁动就谁输,输的那个人要喝燕窝汤,怎样?”
蒿小桃学着沈秋然歪着脸想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个游戏很好玩的样子,我一定不会输。”
说着,她就坐直了腰,伸出手给沈秋然。
沈秋然拿过她的手,开始给她号脉。
她感受脉搏时,表情有些严肃。
蒿小桃低下头,把脸凑过来看着她:“我一会儿也要这样。”
沈秋然对她眨眼笑了笑。
蒿时明一直没出声。
他抿唇,深深地看着沈秋然。
平时过来给蒿小桃看病的医生,从不会像沈秋然这样哄蒿小桃。
蒿小桃也不肯配合号脉,有时候听到“看病”二字就会大闹。
像现在这么安静坐着给号脉,还是第一次。
蒿小桃的脉象细数低沉,刚才她哭时,沈秋然还特意留意她的舌头,她的舌头舌红苔黄。
蒿小桃这是精神过度紧张,思想负担过重,引起脑皮层兴奋和抑制功能紊乱,使正常思想和感觉都瓦解了。
而且脑内传递信息的细胞在功能上也出了毛病,这种疾病多数是发生在情绪剧变或个人受到挫折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