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琨中箭身亡,倒在血泊当中,任凭手下怎么呼喊都没用。 霍峻站在艨艟的高处,望着躺在甲板上不省人事的徐琨,心中已然狂喜。江东第一大将的身亡,将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也有利于他操作。 “传令,全队后撤,脱离交战。” 霍峻顾不上开心,当下徐琨船队里的舰船涌来,又有江东大队舰船在后,此时不走的话,估计他等会想走都走不了。 “砰!” 石弹砸到艨艟的船身上,木屑横飞,引发剧烈的摇晃。甲板上的水手左右倾斜,但久经水战的他们,很快扶稳船墙。 船舱内的黄射被震得晕头转向,耳朵轰鸣,慌乱间逃向另外一侧,继而躲在舱内瑟瑟发抖。 霍峻抓着船杆上的缆绳,喊道:“快走!” “诺!” 相较于逼近时的恐慌,撤离时候的他们动作有序,转舵升帆,一气呵成。得以于霍峻之前没有发动接舷战,江夏水师顺着从南风的方向掉头。不过江东水师没有放过霍峻,而是咬在船后,紧随不舍。 霍峻冒着危险登上舰船,只见一同来的斗船也都脱离战场,舰队向着此前留守在长江南岸的黄射本部撤去。 与此同时,甘宁也救出苏飞,两部合作一队,与霍峻船队一前一后撤退。 “发令旗,本部各船,上前接应,弓弩齐射。” “诺!” 随着霍峻的军令下达,留守在长江南岸看戏的黄射舰队顺流而下,利用顺风的优势,使用箭矢击退了追击的江东船队,掩护下撤退的三部,与霍峻、甘宁、苏飞三部合作一部,向后撤退。 此时霍峻站在船尾,手搭在长剑上,江风吹过,吹动他的衣袂,绣袍猎猎作响,凌乱的碎发顺风而动。望着渐行渐远的江东水师,心间生出豪气。 两军交战,为将者寻觅战机于大江之上,战机稍纵即逝,调兵遣将围击之,恍如猛禽击雀鸟,一举致死,又脱身而出。此不正合孙子所言,“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 霍峻沉迷于这种爽感,恍如后世团战中队友非死即逃,而自己却极限反杀。 喜悦归喜悦,当下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自己去解决。 推开船舱,霍峻走到舱内,示意看守黄射的霍熊出去。 坐在席上,黄射面露忧虑,见到霍峻起身,询问道:“仲邈,当下战况如何?” 霍峻面容严肃,摇了摇头,似乎战况不妙。 黄射身子一软,瘫坐在席上,捂着脸不敢面对霍峻说的内容。 霍峻很是诚恳,道歉说道:“伯钟兄,峻夺船深入险境,让兄几近殒命,实乃峻之过也……” 黄射缓了缓感觉,认命说道:“皆是命也!昔正平兄(祢衡)被我父问罪,射晚至一步,使其被斩。仲邈兵行险招,被敌围困,令某身死鱼腹,或亦是天命!” 黄射不可能对霍峻没有怨言,在这段时间内,他痛恨自己看错了人,以至于让自己身处陷地,他害怕死亡,畏惧死亡。但不知道为何,当从霍峻嘴里听到了形势困难的时候,他反而突然轻松了。 黄射摘下头盔,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叹息说道:“身虽死,然礼法不可改!” 看着准备好赴死的黄射,霍峻摸了摸鼻子,说道:“伯钟兄,且听我细述。峻劫持伯钟实乃大过,然峻射杀徐琨以为厚礼,助君立功为君父解忧。” “什么!” 黄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仲邈从敌舰群中射杀徐琨,又率船脱离险境!” “那刚刚为何~” “正是!” 闻言,黄射狂喜,本以为跌落地狱,却不料升到天堂。他已经顾不上此前怨恨霍峻的想法,当下唯有庆幸自己逃过生死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