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咋了,我叫你好多声呢。”李恒小脸哀怨,“我说改天你再领我下河摸鱼,我发现爹比我厉害。”
“摸啥摸,老实在家圈着。”
程雪边说边推开门,无视铁蛋低落的小脸儿,把碎银交给李晖。
“你俩救得人,你俩自己负责。这钱是他身上的,你们爷俩去镇上抓些退热药,再买些上好的金疮药,如果有余钱就买点猪肉、公鸡啥的,留着给他补身。”
说完又塞给李晖三十文钱。
这是李家自己的钱,至于怎么花,李晖自己看着办。
能帮的只有这些,要怎么拉近父子关系,还得靠他自己。
把父子俩送走,程雪挂好院门,就让虎子在前院溜达。后院的小门已经关上,不然惊着鸡、该不下蛋了。
回到正房,李恬跟李怀醒了,俩小只很乖,就在炕里自己玩。见到程雪回来,才纷纷往她这边找。
一手搂一个,见炕上叠好的棉衣,心里暖和。她剩的那条棉裤,人家也帮着做好了。
“哎呀呀,我闺女太能干了。这得是哪个瘪犊子上辈子积德,才能娶你啊!”
本是开玩笑的话,不想李悦竟面色惊慌,眉头紧蹙。
呃……
“咋地了?糖糖哪里不舒服吗?”
李悦摇头,放下针跟顶针,喃喃道:
“娘要给我说亲了对吗?他家松口了?”
啥?
程雪懵了!
仔细回忆,心里“咯噔”一震,急忙摇头。
“哎呀没有,娘逗你玩,咋还胡思乱想了呢!你爹正在备考,不管考没考上,娘都不能给你定亲,你才多大啊。去年娘就是胡咧咧,改天还得跟你爹去你舅姥爷家认错。前些日子就想去,可娘病着,耽搁了。”
见她还是一脸戒备,程雪头大。
“你放心,你们四个的亲事,只要你们自己不点头,娘跟你爹绝不擅自做主,娘保证。”
李悦目不转睛的看着母亲,终于长舒口气,“嗯”一声低头做活儿。
程雪此刻也呆不下去了,扔下句“我去隔壁看看”便赶紧逃离屋子。
大爷的,这口锅背的,冤死了!
年后不知原主哪根筋搭错,非要给9岁的大女儿说亲。说的还是于家屯族长家的三儿子。
那小子比李悦大三岁,口碑一般,念书一般,据说脾气还一般。
为这,李晖舅母苦口婆心的劝原主打消念头,可她却一意孤行,非让舅母去帮忙说合。
最后两家闹翻,舅母放话不会帮忙,原主则气呼呼带女儿回村。
古代李晖一心念书,根本不管事,所以两家至今僵着,没再走动。
于家上下为人忠厚老实,知恩图报。当年靠着李原给的银子把日子过起,这些年都铭记于心。
逢年过节往这送东西,从不落过。
如此有情有意的人家,绝不能断了。
等把屋里的男人送走,她就得替这副身体去于家“负荆请罪”,缓和关系!
正想着,李恬从屋出来,扑进她怀里,可怜巴巴道:
“娘,姐哭了。”
程雪担忧看着窗户,想想还是没有进去。
其实不止父子、父女间有疙瘩,母女间也有。
她没做过娘,更加没跟自己的妈妈相处过。但她知道,李悦等她走了才哭,就是不想她看见。
如此,还是别进去了,免得孩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