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将她的手攥着手心里，这是他第一次攥紧了她的手而不是手腕。

“晓晓，你把我搞得都有些精神紧张了。”

秦晓晓抿着嘴，思考了一会，也觉得自己这过于紧张了，于是，她指了指写着云城古玩城的招牌。

轻声道：“我们进去吧，茉茉应该等着急了吧。”

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商淮景牵着，她不好意思地垂头，将手往后背了背。

对方果真松开了手，率先在前边带路。

等快到了汇合点的时候，商淮景突然转过身来，很认真地同她说：“秦晓晓，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番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她相信商淮景会作出最有利的选择的。

也正是有了他这番保证，秦晓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甚至主动问起余关画展的事。

商淮景也句句给予回应。

直到看到站在写着“四季文玩店”门口的商茉茉，两人才默契的没再说话。

看到商淮景身边的秦晓晓时，商茉茉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跑了过来。

“老大，我都挑好了。”

“都挑好了呢？”商淮景笑着打趣，“我还说要把秦晓晓拉过来帮你一起参谋参谋呢，给我看看你挑的什么。”

“老样子。”

商淮景一副我猜到了的表情。

“又是笔墨纸砚？”

“他是画家嘛，那没笔没纸了我作为女朋友总得给续上吧，对吧哥？而且我很认真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送礼嘛，就应该送对方需要的，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没用。”

商淮景倒是认同她这一番直女发言的。

“挺好，投其所好。”

“我挑了两款，纸笔都是一样的，但是里面的砚台不同快帮我看看。”

“砚台余关不画国画的时候用得少吧？”

“但是买东西得买整套嘛，对不对？”

两人聊着天，商茉茉就把自家哥哥往店里拽，“两套里，有一套的的砚台那老板说是收藏级别的，一整个下来等要这个数呢！”商茉茉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商淮景面前晃了晃，“我倒是觉得好看，老板也说了，他这店就喜欢淘些老古董小玩意儿，虽然老旧玩意儿卖相不咋好看，但是有纪念意义啊。”

商淮景一边听自家妹妹说话一边回头看秦晓晓，见她也跟着进门了才彻底放心。柜台上摆放着两副砚台。

商茉茉将那种灰蒙蒙的砚台递到商淮景面前：“值吗？我怕小鱼儿会生气，他虽然花钱大手大脚的，但他从不允许我这样。”

“我觉得，你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商淮景转头看到站在他左手边的秦晓晓，“你说呢。”

秦晓晓点头：“我觉得……如果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那就可以送自己喜欢的东西，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这个看起来没那么好看但很有收藏价值的砚台。”

这话让商淮景想起她曾经送自己的那款琉璃博山炉。

“那你很喜欢博山炉？”

“啊？”

“没事。”商淮景笑着岔开话题，“看看里面有没有喜欢的小玩意儿。”

秦晓晓其实打进门就被这琳琅满目的古玩意儿吸引了，经商淮景这么一说，趁着商茉茉付钱的时间，她也开始打量起来。

而敏锐的店家，听到了他们刚刚所说的博山炉，笑着询问：“先生女士，我这里倒是有几款不错的博山炉，可都是早年间我全国各地淘的。要不看看合不合眼缘？”

老板说着，就拿钥匙打开身后的带锁的木柜，从里面拿出三款博山炉以此摆上。

而秦晓晓一眼就看到了那款错金铜博山炉，哪怕仿汉制的错金铜博山炉数不胜数，哪怕山形炉盖上的金已经有些斑驳，辨不得哪朝哪代，但炉顶上方钳着的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鸟却格外显眼，费飞鸟的左边翅膀微微歪曲，看起来像是断了一般，这是她在官窑里唯一一个烧坏了被保存下来的香炉，只因苏轼觉得寓意极好，便要了去。

而那日在湖心亭焚香，他们用的便是这个错金铜博山炉。

她还记得，当时触碰到它就会与云城的秦晓晓有所感应……

如果，它是大宋她烧坏的那只，那么此刻她触碰上去会不会就此回到大宋呢？

这样想着，秦晓晓的手也不自觉地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