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滚滚向前, 时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只是驾车的叶希贤很是不爽,狠狠一鞭抽在了马背上。 他好歹也是位监察御史,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凭什么让我驾车? 大司寇也真是的,不知道怎么偏偏就对那苏阳青睐有加,不过是一个狂悖无礼的市井小儿罢了,哪值得大司寇如此礼遇! 天杀的苏阳,混账小子! 叶希贤的碎碎念,苏阳和暴昭并不知晓。 此刻二人正在谈天说地,朱婉秋则在一旁斟茶倒水斟茶倒水,破有几分先生与弟子的味道。 闲聊一阵后,暴昭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方才为何不忍让道歉?” “据老夫观察所知,你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苏阳淡淡摇了摇头,正色开口。 “有些事情可以忍让,但一味的忍让只会适得其反!” “如果老先生不出手,小子也有教训那些公子哥儿的办法!” 暴昭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北平府人杰地灵,可是此次一路走来,却是让人失望了些。” 苏阳看向了忧心忡忡的暴昭,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 “老先生觉得,何为文人风骨?” “文人风骨?”暴昭一愣,不明白苏阳这话的意思。 苏阳嘴角浮现出几丝嘲弄之意,“小子也曾游历过不少地方,可见到的这些才子俊彦,实在是难以想象。” “圣贤有云,读书人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而那些所谓的才子俊彦,不是流连往返于花柳之地,就是纵马放歌饮酒作乐,大好时光不思进学修德,反倒追逐那所谓的才子名头,这就是文人风骨吗?” “老先生应该是从南方来的吧?金陵帝都更有十里秦淮这等温柔乡,,想必老先生也应该见过那些才子俊彦才对,终日玩乐都快瘦成了皮包骨头,却还要摇着折扇卖弄风骚,似乎只要肯多去去青楼画舫,就成了所谓的才子俊彦!” “夫子庙传承千年的浩然正气,都快要压不住十里秦淮那漫天的脂粉气了!” 暴昭脸色更黑了几分。 因为他知道苏阳说的这都是实话! 甚至不只是士子书生,还包括了官员缙绅、达官显贵! 他们终日流连于花柳之地,不以此为辱反以此为荣,偏偏皇帝陛下推行仁政,对此事漠不关心,导致金陵朝堂的风气逐渐大坏! 苏阳这小子,又在拐着弯儿骂皇上了! 暴昭有些无可奈何,只能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牙尖嘴利,生了一张毒辣的嘴!” “既然你看不上那些风流才子,那为何不接受老夫的举荐,进入国子监进学修德,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为天下学子树立一个榜样?” 得,又来了! 苏阳有些头疼,再次果断拒绝。 做官? 做个锤子官! 靖难之役马上爆发了,建文帝的秀才朝廷即将迎来末路! 这个时候去做官,那不是上赶着找死,等着被朱棣血洗清算吗? “老先生,小子闲散惯了,做不得官的。” “你这家伙!” 眼瞅着苏阳油盐不进,暴昭也有些无可奈何。 想他暴昭贵为刑部尚书大司寇,朝廷正一品大员,多少人想得到他的举荐还没有门路呢,结果到了苏阳小子这里,反倒是一文不值了! 真是……气煞老夫! “上次你提的北平府缺粮一事,老夫已经上报了朝廷。” “你放心吧,朝廷自然会有相应安排,不会让北平府百姓真饿着肚子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