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仁又找了薛蟠吃酒,席间还找了两个粉头陪着,倚红偎翠之间,不知不觉便喝高了,将贾珠好一阵子吐槽。
“你说说,你说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这么看不上我。”王仁大着舌头,拉着薛蟠道,“他不也是仗着有个好妹夫吗?要是不巴着王爷,他就能有今天了?还敢看不起我,不就看我们王家现在没人吗,姓贾的了不起吗?想当初,我们王家……”
薛蟠却不以为意,又给王仁倒了一杯酒笑道:“说那些做什么,咱们只管乐咱们的,好好的,你非要做什么官呀,你家里又不差你那点俸禄银子,何苦去受那个累。”
王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被酒呛得咳了两声,旁边穿粉衫的美人忙拿了帕子帮他擦嘴,王仁便搂了那女子,往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谁说不是,咱们这样不知多乐呵呢,还不是家中长辈整日唠叨,不然谁愿意跑到这来受气。”
“你说,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你说,你说呀!”王仁没完没了的磨叨。
薛蟠也不理他,只管与自己身边的绿衫美人调笑,旁边侍候的小厮又忙着给两人添酒,自己也趁机偷喝上两口,席间又响起了各种笑闹之声。
直喝到天色擦黑,王仁才被小厮扶着醉醺醺回到贾府,脚步踉跄的正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却不想在二门处瞧见了金钏正与一个小厮说话,当下便凑了过去,笑嘻嘻要去拉扯金钏。
金钏原是趁空回家取些东西,回来时与宝玉身边的墨雨说笑了几句,没想到竟遇见这个瘟神,见王仁一身酒气的过来,唬得转身就跑,那王仁仗着酒劲儿,甩开小厮便一路追了过去。
因他是王夫人的侄子,又常进内宅去给王夫人请安,是以二门上的下人也不敢拦,由着他跑了进去。
金钏仗着熟悉路径,三转两拐的便跑进一处假山不见了踪影,王仁因喝了酒的缘故,脚步虚浮,本就追赶不上,见金钏的身影不见了,四下看了看也没有踪迹,便索性摇摇晃晃的往王夫人处走去。
不想一个转弯处,却见金钏与另一个丫头迎面走来,便不由指着笑道:“哈哈,这下可让我找着了吧,快过来,大爷我想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咱们就去和姑妈说,把你赏了我,大爷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便张臂扑了过去。
惜春本是给王夫人刚请完晚安,与入画两个正往回走,不防迎面突然过来一个男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整个人就朝自己扑来,不由唬得呆立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一张色迷迷的大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觉得浑身毛发直竖,身体僵硬,心口发紧,呼吸不畅,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入画也呆愣着,直到惜春晕倒,那个男人还欲上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冲过去下死力猛推了王仁一把,王仁本就脚下不稳,被这样一推,站立不住,整个人也朝后倒去。
入画顾不得其他,忙蹲身去看惜春,见自家姑娘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还有血迹,早唬得魂飞天外,抱着惜春哭叫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