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姐儿两个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床幔顶上的花纹,久久都无法入睡,过往的生活在脑海中一幕幕的闪现,嬉笑怒骂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此凄惨的时候。
尤三姐儿过了最开始的激愤情绪,此时冷静下来,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呢?除了宁府,好像再没有可去的地方,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从前常听宁府的人说城外有个馒头庵,要不然就……
就在二人渐渐眼皮越来越沉,头脑也越来越昏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了,却是孙绍祖浑身酒气的闯了进来,又反手将门插了,一步步往床边走来。
姊妹二人被惊醒过来,借着墙角戳灯的微光,才看清来人是孙绍祖。
二姐儿忙起身下床,迎上孙绍祖道:“大爷怎么过来了,今日三妹在这里,并不方便,大爷先回去吧。”
尤三姐儿则赶紧裹紧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身子。
孙绍祖一把将尤二姐儿扒拉到一边,看着尤三姐儿邪笑道:“贾珍把你养的这么皮光肉滑的,还为你弄丢了爵位,大爷我也被人笑话是捡了他的破鞋,如今我若不尝一尝你的滋味,岂不是白担了虚名。”
说着便上前来抓尤三姐儿,尤二姐儿唬得忙上前拉孙绍祖道:“大爷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你放过三妹吧,三妹她明天就走了,不会再来烦大爷的。”
“想走?没那么便宜。”孙绍祖哼道,“从前有贾珍给你撑腰,我不敢动你,如今可是没人罩着你了,你这块好羊肉可不能只看着不吃啊。”
“大爷……”尤二姐儿又上来拉扯,却被孙绍祖抬起一脚踹在肚子上,怒道:“怎么,你们能陪着贾珍玩,就不能陪着我玩吗?是看不起我吗?要多少钱,说,大爷给得起,贱货,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吗?”
尤二姐儿被踹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孙绍祖已经一把抓住了尤三姐儿,来撕扯她的衣裳,尤三姐大叫着两手乱抓,想阻挡孙绍祖,却哪里是孙绍祖的对手,情急之下,一口咬在孙绍祖腕上,被孙绍祖吃痛之下一拳打晕了过去。
尤二姐好容易爬起来还要去拉孙绍祖,被孙绍祖大力一推,噔噔噔往后退去,头撞在墙边的桌角上,也晕了过去。
待尤三姐儿悠悠醒转过来之时,只觉得浑身都痛,衣裳凌乱,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成个样子,虽说她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可是又何曾受过这样的辣手摧残。
看旁边的孙绍祖,躺在那里睡的正酣,满身的酒气臭气,还打着呼噜,再看姐姐,脑袋下一滩的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尤三姐挣扎着起身,将身上的衣裳胡乱裹了裹,便先下床来看二姐儿,谁想怎么推,二姐儿也没有反应,贴在心口处一听,哪里还有动静,尤三姐儿这才惊觉二姐儿整个人都是凉的,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尤三姐儿只觉得心头如被刀扎了一样,却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走到二姐儿平日放针线的地方,从笸箩里摸出一把剪刀握在手里转身走回到床前,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举起剪刀向孙绍祖下身扎去。
一声惨叫传遍了整个孙家大院,有的下人被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那睡得沉的,别说是叫声,便是霹雷在耳边响起也听不见,继续在梦里呓语。
前院几个胆大的家丁披衣出来听了听又没了动静,且之前的动静仿佛是内院传过来的,没有主人的招呼,也没人敢大半夜的擅自进内院去,彼此猜疑了一会,便又都回去睡下。
内院也有几个丫头婆子被惊醒了,丫头们胆小,哪里敢出来查看,倒是几个粗使婆子迷迷糊糊的出来,四周看了看,也没看见什么。
一个便道:“你们听见了吗?好大的一个声音,也不知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