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到处彩灯高挂,喜气洋洋,走在街上或胡同里,能看到一群一伙的孩子到处跑着,叫着,脸蛋儿冻得通红,也妨碍不了他们的欢喜。
赖大家里也是这样,赖嬷嬷坐了中间的高位,看着眼前跪在地上齐齐叩拜的儿孙,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赖大笑道:“今年好,不用在贾府里张罗,可以在自己家安安生生的过年了。”
“是啊。”赖大媳妇点头道,“可算是不用再忙别人家的事了,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多好。”
赖嬷嬷道:“知道你们这些年辛苦,也知道你们高兴,可是再怎么样,也别挂在脸上,明日要早早的去给主子们磕头拜年。”
“娘。”赖大叫道,“别再主子主子的了,如今咱们不再是他们的奴才了,是和他们一样的了。”
“说实在的,他们哪里比咱们强了,不过是仗着有个好祖宗,一般是人,咱们因为是奴才,便要伺候他们,若真是那聪明能干的也罢了,可是有的主子简直是一塌糊涂。”
“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宝二爷吧,书也不好好读,整日和丫头们玩,疯疯傻傻的,说些胡话,真是白长了个好胎子,还整日看不上那些往仕途上经营的人。”
“就好像他祖宗走的不是仕途似的,若没有他祖宗留下的这些家业,他又怎么会有这些福享,我看我家尚荣就比那宝二爷强多了。”
“好了,好了。”赖嬷嬷摆手道,“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嘛,主子就是主子,咱们才刚刚出来,尚荣那边也还根基不稳,还得靠着贾家给咱们撑腰呢。”
“人家的命好,咱们也抱怨不得,如今尚荣出息了,等他的儿孙都长大了,就再没有奴才的印记了,这些话你在家说说就算了,见着主子还是要照旧,可不敢不恭敬的。”
“这个儿子知道。”赖大笑道,“自然只是在家里说说。”
赖嬷嬷又道:“你也要时常去信嘱咐尚荣,好好的做官,咱们熬了两三辈子,才挣出他一个人来,如今也是锦衣玉食的,你看那贾家的正经子孙还有忍饥受冻的呢,可让他好好做呀,他可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的!”
“是,母亲教训的是。”赖大忙躬身行礼,那边赖大媳妇又道酒菜都齐备了,请赖嬷嬷带大家过去。
贾珠隐身站在角落里听着、看着这一切,不气也不恼,本来嘛,人家说的也没什么不对,贾家人可不就是那样,乱七八糟又糊里糊涂的做面子、充排场,被底下的奴才看不起也是正常。
可话说回来,贾家人若不是这样,这些奴才们又怎么会养得这样肥呢。
赖家自己的管理是很到位的,一个破荷叶,一根枯草根子都能精打细算的拿来换钱,没有一点浪费的地方,可作为荣府的管家,这些本事却没有放到荣府中,任由着府里的各种浪费,可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这样,他们又怎么能捞到油水呢。
这还真是……也算是上下齐心吧。
贾珠看着赖家人都往那边厅中去了,他们这一顿饭吃下来,可就要等着守岁了,这段时间正好方便自己行动。
走在赖家的院子里,贾珠在神识中吩咐贾石头去感应那些有暗格、密室的地方。
没一会,贾石头便有了回应,贾珠按照贾石头的指示来到一处屋中,从一架柜子后面发现了一处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账簿,还有几封信件,还有两个小盒子,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收进空间再说。
拿完了东西,贾珠正在合计拿什么摆在里面伪装一下,没想到手上的玉串一闪,那墙立刻变得平平整整,跟从来没有过暗格一样。
“这,这是怎么了?”贾珠吃惊问道。
“还能怎么。”贾石头嘻嘻笑道,“还他一面完好无损的墙呗。”
“你是说不只是表面的,连里面的空格也填上了?”贾珠更加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