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封家老爷子说我们是吃白饭的,就做主将我和秀桃发卖了,秀桃被卖给了一个行脚的商人,我被卖到了邻村。自那以后,夫人的日子就越发难了,每日都要做针线,还要做洗衣做饭,做各种活计。”
“我因离得近些,偶尔会过来帮夫人一把,可是也不能经常过来,后来夫人的眼睛渐渐不行了,人也糊涂了,时常分不清人,记不住事儿,封家的人就更嫌她了,让她睡在柴房里,热饭也吃不上几口。”
说着那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来,又道:“我因着这一向家中有事,一直没能过来,谁想到竟接到了夫人的死信儿,今儿是夫人的三七,我特备了点东西,来坟上拜祭的。”说着又含泪去看香菱道:“只可惜,夫人竟没来及见上小姐一面。”
香菱听了,不由拿帕子捂住脸又大哭起来。
只听那娇杏又指着那封家汉子道:“当初我家老爷与夫人来时也是带了银子的,可是你们半哄半赚的都弄了去,还说我们是吃白饭的,我与秀桃的身价银子也值得不少,你们都拿了去,还要欺负夫人。”
那封家汉子一声不敢吱,垂了头,悄悄退到一旁。
贾珠叹道:“你可知附近有谁家卖地的吗?甄夫人总不能葬在这里,我要买块地重新安葬夫人。”
那娇杏便道:“我知道离这十里的县城中有牙侩,大爷可以的去问问,看看谁家卖地。”
贾珠点头,又劝了香菱,让丫头将香菱扶回马车,又对娇杏道:“不知大嫂可愿意陪我这妹妹住上几日,给她讲讲原来甄家的事情。”
娇杏点头,便伸手招来那个半大的少年道:“这是我儿子。”又推那少年道:“这是大爷,快给大爷磕头。”
贾珠忙伸手拦住了,娇杏便将少年手里的篮子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两盘点心摆在封氏坟前,又拿出一壶酒,将里面的酒水也洒在坟前,双手合十拜了拜。才对少年道:“你回去与你爹说,我要陪着小姐几天,过几日再回去。”
然后又对贾珠道:“大爷,这附近只有一处大些的客栈,叫做同福客栈,你们要住下也只能是那里了。”
见贾珠点头,娇杏便又对少年道:“我就在同福客栈里住,你爹若不放心,只管去那里找我。”
少年拎着篮子,愣愣的点头,看着娇杏也上了那辆马车,这才转身离去。
贾珠一行果然住进那同福客栈中,张师傅便带人去县城那里打听买地的事情,那门子便自告奋勇去打听请和尚道士诵经迁坟的事情,贾珠也不客气,知他也是为了与自己拉进关系,况且此人也的确是个会办事的,便拿出银票由着他去经办。
很快,张师傅便从牙侩那里问到了有几家卖地的事情,商议询问之下,发现有一处二十亩的好地离娇杏家的田地很近,贾珠便索性将这二十亩地都买了下来,赠与娇杏,只从其中选出一处地方,安葬甄夫人即可。
娇杏一下子被这样的好事砸中,不由又惊又喜,先还不好意思的推拒,后听贾珠说为了感谢她对封氏的主仆情谊,还要烦请她日后帮忙祭扫封氏的坟墓,这才含泪应了,又连连保证一定会看护好封氏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