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不知情,众人请安时还问几个孙子在庄子上怎样,又道宝玉是头一回去,也不知累没累着,吃的好不好,可还习惯。
众人便都拿些些话去支应,说是一切都好,宝玉也好着呢,贾母方才放心。
宝玉躲在院子里,打着养病的旗号,日日只与丫头们厮混,一会帮晴雯穿针,一会又帮秋纹缠线,四处都香香的,只觉十分快乐。
又有茗烟进来,将李贵那日是怎样回老爷的话讲了,末了还嘱咐宝玉道:“李大哥好容易圆过去了,二爷可别说溜了嘴,让老爷知道了就糟糕了。”
“知道了。”宝玉笑道,“你回去跟他说别委屈了,回头我请他吃酒。”
袭人又抓了把钱给茗烟笑道:“这一趟你们也辛苦了,拿去买零嘴儿吃吧,在外面机灵些,有什么好赶快传话的。”
茗烟答应一声,方一溜烟儿的去了。
直到又过了些时日,贾环、贾琮等人都回来了,宝玉方恢复了正常作息,来贾母处请安时,贾母拉着宝玉好一阵瞧,见宝玉果然神清气爽的,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宝玉倒是适应得快,没晒黑也没瘦,怎么样,庄子上好玩吗?”
众人都忍不住偷笑,尤其是贾环与贾琮两个,简直憋笑憋得难受。宝玉讪讪的,只得随便找了些话说与贾母才罢。
从贾母处出来,探春悄悄拉住贾环有些不解的问道:“环儿,你不是说庄子上不累吗,怎么宝玉会成了那个样子。”
贾环听了不由嗤嗤笑道:“谁让他总装病不去了,我们去的时候小,能做的没什么,大多是在玩,自然有趣了,而且我们平日里都练习骑射,就只他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统共也没练过几回,自然干不动了。”
“再说,哪个像他那么身娇肉贵的,庄子上五岁的小丫头都比他能干,三姐姐以为他干了多少活累的,其实不过是三两下子便病倒了,三姐姐你去了都比他强,怪道姨娘说他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说着又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探春忙将他拉到一旁,见四下无人方小声道:“姨娘说的这种话不要乱学,宝玉再怎么说也是哥哥,你哪能这样说他,庄子上的事你心里知道就好,可不要再多说什么,省的老爷知道了生气。”
“三姐姐总是这样。”贾环不高兴道,“他那样子,谁不在背后笑话,难不成就因为咱们是庶出的,就连话也不能说了吗?”
探春原本只是叮嘱他几句,也没有旁的意思,听他竟拉扯到庶出、正出上面去了,反而动了气,不由沉声道:“你这又是从哪听了什么,谁欺负了你不成,还是苛待了你,难道你的东西不是与琮儿一样的吗?”
“太太从未有意薄待过咱们,一应份例都是一样的,家里也从未因着嫡庶就小看了咱们,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你如何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太太知道了岂不要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