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坐在塌上,张大了嘴巴,半晌方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一个都不留,都打发出去?”
“是,母亲,儿子想这么做。”贾赦点头道。
贾母看看贾赦又看看陈夫人,忽指着陈夫人道:“这是你的主意?”
陈夫人唬了一跳,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媳妇也是刚知道,正和老太太一样纳闷呢。”
贾赦忙起来扶着贾母道:“不关她的事,是儿子自己的主意,是那日她病得不行,儿子在她床前发誓说只要她好了,儿子就把房里的人都打发了,后来她果然好了,儿子想这可能是神佛听到了儿子的话,儿子总不能说了不算吧。”
“还有这样的事?”贾母看向陈夫人,陈夫人也看向贾母,二人脸上都是惊讶。
“老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妾身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陈夫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呵呵”贾赦不好意思道:“就是你病得最重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哪里会知道。”又对贾母道:“儿子的意思是如果不这样做,万一她又……”
“明白,明白”贾母摆手打住了贾赦的话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些个莺莺燕燕的打发出去也好,不过不能全打发出去,还是得留两个安分老实的,就像二丫头她娘那样的就好,不然你媳妇的名声还要不要,人家又得怎么看你,难道逢人还要解释一番来龙去脉不成?”
“就依母亲,还是母亲的主意更周全。”贾赦道,复又在贾母跟前跪下,恳切道:“她病这一场儿子想明白了,以前都是儿子糊涂,以后定然好好行事,儿子没什么大本事,只想今后好好孝顺母亲,管教好琏儿,把祖宗的基业好好传承下去。”说着不觉滴下泪来。
“快起来,快起来。”贾母也有些激动,拿帕子拭泪道:“老大家的快把你老爷扶起来,你能这样想为娘的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们夫妻和顺,两个人心往一处想,咱们这个家只有更兴旺的。”
“是,儿子定遵从母亲教诲,从今后好好与她过日子。”贾赦顺着陈夫人的搀扶站了起来。
陈夫人早已经湿了眼眶,拿帕子一个劲儿的抹着。
贾母见她情难自己的样子,忙摆手道:“行啦,领你媳妇回去吧,留下谁打发谁你们自己看着办,左不过多费几两银子的事,我就不管那些了,你们快回去吧。”
待他二人走了,贾母一个人坐在塌子上半晌,突然呵呵笑了,自语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哪只壶里的水突然烧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