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道极是,王夫人见贾珠确实无碍,这才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脸上也露出欢喜神情,张罗着要给珠儿做这个又要做那个。
“弟妹就放一百个心吧,珠儿最是那心中有数的孩子,一直都稳稳妥妥的,所以皇上才这么看重咱们珠儿,赐下这么大的恩典,弟妹就等着好好享珠儿的福吧。”陈夫人笑道,“我呀这就去吩咐他们多多的预备酒菜,咱们今日好好的吃上一桌。”
晚间,贾母执意留贾珠在自己房中安歇,说是好久没见贾珠,祖孙俩要好好亲香亲香。贾珠无法,更何况自己也很想念祖母,遂留在贾母处安歇。
没想到贾母将丫头等都遣了下去,沉着脸对贾珠道:“快让祖母看看你的伤,看看到底是伤在哪里。”
“哎呀祖母,真的没事,伤都好了,不信你看我这胳膊……”贾珠还待再挥挥胳膊,就听贾母怒道:“少给祖母打马虎眼,祖母今日定要看过了方才安心。刚才有你母亲在,我怕她担心,没敢多问,你还想骗过祖母,快过来,难道还让我这老太婆亲自给你脱衣服不成?”
贾珠无奈只得自己解了衣服,露出后背的伤来,贾母只见斜斜的一道伤疤从后背一直延伸到肩头,疤痕狰狞扭曲可见当时伤口有多吓人。不由得老泪纵横,呜咽哭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是这样,不然你怎么会一个多月都不回来,皇上还让你在宫里养伤。你还瞒着祖母,你这个傻孩子,傻孩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祖母怎么办呀。”说着又用手指轻触那疤痕,“这得多疼啊,我可怜的珠儿啊,我可怜的珠儿啊。”
外面丫头听见贾母哭了,吓得忙掀了帘子来看,贾珠连忙掩好衣服,扶着贾母坐下,拿了帕子给贾母拭泪,劝哄道:“祖母莫要哭了,再哭珠儿也要跟着哭了,珠儿都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只是那伤疤看着吓人罢了,太子赏了好多祛疤膏、生肌散的,多抹抹疤痕就没有了,再说孙儿又不是女孩子,身上有两块疤怕什么,这才显得是男儿本色嘛。祖母快别哭了,一会眼睛哭肿了,被我母亲看出端倪,珠儿不是白忙活了。”
海棠早让人预备了温水,见贾母渐渐止了哭声,方上来拿大手巾替贾母围上,卸了镯子等物,服侍贾母重新洗了脸,又绞了一个帕子给贾母敷在眼睛上。
贾珠又将桌上皇上赏的如意和念珠拿过来给贾母看,又故意问东问西,不让贾母再去想那疤痕,贾母也知贾珠的意思,便也顺着话说去,祖孙两个靠在一处腻了半晌。
贾母又吩咐丫头们刚才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若是惊着二太太的胎,绝不饶恕。一时贾珠服侍贾母躺下,自己也才进里间歇下。
陈夫人处,陈夫人也从贾赦口中知道了贾珠当时的伤情,不由叹道:“原还羡慕珠儿有福,得了皇上这样多赏赐,还羡慕二老爷得儿子的济升了官职,却原来都是珠儿几乎拿命换来的,想来宁可不要这些恩赏,也不想自己的孩子遭此大难。”
“谁说不是。”贾赦也叹道,“好在珠儿还是命大的。”